疑惑,卻沒顯露在臉上。
他清了清嗓子,道:“不僅僅太湖在蘇州的產業全部被封,據說無錫、松江、湖州、宜興、嘉興等地的一切屬於太湖水寨的產業,都會在兩天之內,全部被查封。”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這都是屬下脫身之後,趕到羅府,親耳聽到羅師爺證實的訊息,絕無虛假。”
齊北嶽臉如死灰,頹然道:“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他抓住趙守財道:“難道羅師爺都沒辦法周全嗎?他……在裡面都有……”
他似是顧忌什麼,話說到一半,便嘎然停住。
趙守財看到金玄白麵色如常,不知道其實金玄白早就明白他們和羅奉文師爺勾結的穢行,還以為他是外人,齊北嶽之所以無法暢所欲言,便是因為金玄白在此之故。
趙守財苦笑一下道:“據羅師爺說,這道密令是由巡撫大人具名發下,不僅羅師爺無能為力,連宋知府都無計可施。”
齊北嶽問道:“我們到底犯下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竟會勞動巡撫大人下令查封太湖所有的產業?”
趙守財道:“據說這跟松鶴樓的血案有關,羅師爺表示,王總捕頭在連夜偵訊七十餘名證人之後,證實松鶴樓的血案,主犯是從太湖東山島乘坐兩艘大船,從胥門碼頭上岸,然後買通看守城門的人員,提前開門,任由他們離去……”
齊北嶽切齒頓足,道:“都是這個孽子闖的禍,該死的東西。”
趙守財望了金玄白一眼,道:“本來一樁血案也不至於牽涉如此之廣,可是據說有一批西廠的密使失蹤,於是王總捕頭懷疑是我們太湖水寨的人犯下這種罪行,才會大張旗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查封了我們經營的各種行業,單單蘇州城裡,便有七百多人被捕入獄,其中匯通錢莊的人員有二十六個,包括孟子非掌櫃在內。”
他一提到匯通錢莊遭到查封,孟子非三掌櫃遭到逮捕入獄,金玄白才霍然想起服部玉子在孟子非遊說之下,把十萬兩白銀存進了匯通錢莊裡,如今匯通錢莊被查封,那麼這些銀子豈不是拿不回來?
他喃喃自語道:“啊!這怎麼辦?”
趙守財道:“金大人,眼前只能靠你才能力挽狂瀾,解救太湖水寨,不然等到蘇州衛的官兵集結,太湖水寨恐怕……”
齊北嶽喘了口大氣,焦急地問道:“守財!這又跟蘇州衛有什麼關係?怎麼會出動蘇州衛的大軍?”
趙守財苦著臉道:“詳細的情形,羅師爺也不十分清楚,不過這裡面又好像牽涉到了金大人,總之,蘇州城裡現在是謠言滿天飛。”
他對金玄白道:“老奴在進太湖之前,還跑了一趟王湖鏢局,想找大人出面,可是鏢局裡的劉總管說,已有好些天沒看到你了,後來我又跑了趟拙政園,依然沒找到你,於是老奴以為你和何大俠在一起,又到客棧去找他,結果依然撲了個空……”
金玄白“啊”了一聲,道:“何大叔他們此刻都在摘星樓裡,還沒離開。”
趙守財一愣,道:“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齊北嶽搖頭嘆息道:“這都怪老夫無能,惹來如此多的禍端……”
他毫無隱瞞的把齊玉龍帶領唐門高手,殺進松鶴樓,準備活捉柳月娘,然後掌控整個水寨的經過,擇要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他眼淚汪汪地道:“這一切都是老夫的錯,不能責怪任何人,如今我已是待罪之身,一切任由金大人處置,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只求金大人能饒了玉龍一條性命。”
趙守財跺腳道:“唉!總寨主,你真是胡塗,到了這時還……”
他兩眼一瞪道:“你只顧少寨主的性命,難道那些被押進大牢的太湖子弟就不顧了嗎?
”
齊北嶽顫聲道:“我、我……”
他雙膝一軟,朝金玄白跪了下來,道:“金大人,草民萬死難辭其咎,只求你能為太湖上下數千人命著想,救救他們這些人……”
金玄白道:“你起來說話,別這個樣子。”
他剛把齊北嶽扶起,趙守財又跪了下來,道:“少主,求你念在老主人的情面上,還有冰兒小姐的關係,對太湖水寨施以援手,不然兩天之後,蘇州衛的大軍殺進太湖,整個東、西二島將成為一片灰燼。”
金玄白伸手把他扶起,道:“趙大叔,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此,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
”
趙守財忙道:“謝謝少主,謝謝少主。”
齊北嶽也跟著向金玄白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