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搜尋,沒有看到金玄白的身影,只見到遠處街頭圍著密密麻麻的一堆灰衣人,高舉的燈籠最少也有四五百盞之多,照耀得一大片街面,有如白晝。
在那群人堆後面,還站立著另一群人,那些人手中除了擎著火把和燈籠之外,還高舉著十幾面大旗,不斷的搖動,口中並且吶喊著,似在替這些花衫女子們助威。
盛琦的眼力縱然不差,卻也看不清旗上的圖騰,他只是大略的計算了一下,那些觀戰的灰衣人以及持旗的黑衣人,合計起來,最少有千人之多。
這些人沒有參加戰局,全都在搖旗吶喊,圍觀戰況,顯然根本用不著他們加入,或者對那些花衫女子有著強烈的信心所致。
盛琦想起了剛才躲在桑林裡,聽到李亮三和撲天雕、翻天鷂子二人所說的那番話,驚駭的忖道:“這批打著明教旗號的女子,也不知是什麼來歷?竟然練成了如此厲害的刀劍大陣,再加上那些手持繡春刀的灰衣人,個個身帶殺氣,必然是東廠的高手,看來那個姓李的什麼盟主之言不假,這完全是個布好的陷阱,目的便是要對付高天行或者各大門派……”
想到這裡,他覺得背後一陣冰涼,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沒有見到金玄白在場,更讓他認為朝廷新近成立內行廠之事,可能不假。
但是他計算了一下時間,認為高天行率一營衛龍神甲兵,從北京趕往河南、山東一帶去攔截五湖鏢局的副總鏢頭神槍霸王,按照行程,是絕不可能趕來此地。
由此可見,高天行這回派出的人,除了他本人自領一營之外,另一營可能由五行尊者其中的一人所統率,甚至可能還有一營衛龍神甲兵趕往其他地方,目的便是要堵住金玄白。
盛琦又搜尋了一下,依然不見金玄白的蹤影,也沒發現自己認識的五行尊者中的任何一人。
他心裡明白,就算高天行把五名尊者一起帶來,統領著所有的衛龍神甲兵,一起殺到此地,恐怕也無法取勝,更何況這回只來了一營兵馬?
那些衛龍神甲兵分開數處應戰,完全不見統率之尊者,可見領頭之人已被除去,他們才會負隅頑抗。
以盛琦的所知,五行尊者中,任何一人的武功,都已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都不在劍豪聶人遠之下。
他們之所以在武林中毫無名氣,僅是因為高天行不讓他們行走江湖而已,說到底,訓練他們的目的,便是為了暗中保護九千歲劉瑾的人身安全,以及為他日圖謀大業做準備……如今這一營人眼看支援不久,那位領軍的五行尊者也不見蹤影,顯見不是死於金玄白的劍下,便是已被擒下,正在逼問口供,看來高天行的宏圖大業終將付諸流水。
盛琦在瞬息之間想了許多,當他把遠眺的目光收回之時,突然見到對街的雲聚客棧門口,走出一個滿頭白髮,卻是容顏如玉的女子。
那個女子滿頭珠翠,一身華服,光從她的頭髮看去,她最少也有六十歲,可是她的面孔清麗,膚色姣好,看上去只是二十至三十歲的光景,故而乍見之下,根本看不透她的年齡,也讓人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盛琦幾乎目瞪口呆,覺得那女子極為熟悉,差點就要脫口叫出她的名字,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徒兒的妻子,早在十多年之前,便已經死了,如何還會出現在眼前?
那個白髮女子剛走出客棧大門,臉上還含著微笑,觀看著街上的戰況,驀的似有所覺,笑容一斂,眼中射出兩道凌厲的光芒,投向四丈開外的屋頂。
盛琦見到她眼中神光炯炯,望向自己存身之處,知道此女的一身修為,不在自己之下,否則不會這麼快便發現自己的行蹤。
也就是因為這種情形,使得盛琦更加肯定自己認錯人了,因為他的印象中,徒兒的妻子只是一個可憐的弱女子,嫁進夫家之後,飽受凌虐,從來都是逆來順受,把一切委屈都往肚裡吞。
而眼前這個白髮紅顏,眼中冷芒畢露,如同兩道利刃,武功高強之極,絕對不是印象中的那個女子。
盛琦心神一凜,意念急轉,已見到那個白髮少婦騰空掠起,有如一支脫弦之箭,射了過來。
他不願自己的形跡敗露,提聚渾身功力,急撲而下,掠過四丈的空間,投入一間燒得殘破不堪的廢屋。
就在他雙腳落地的剎那,耳邊金風破空,疾響而起,竟是十幾枚暗器,分從兩邊交錯射到。
盛琦腳下一旋,斜身穿掠而起,人在半空,揮動手中的布棍,格飛了四枚暗器,至於其他十幾枚暗器,則全部從他腳下交錯而過,在一陣噗噗的聲響裡,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