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腳下一頓,回頭望去,只見那個美麗的少女似是腳不點地的緩步行來,姿態輕盈,宛如御風而行。
更夫大驚,知道碰到了高手,失聲道:“你們是來自東廠的大檔頭?”
金玄白覺得這件事太有趣了,沒想到住進萬柳園才三個多時辰,楚花鈴因為煩惱兩位莊主爭論不休,再加上楚氏兄弟意見不一,七嘴八舌的,讓她不知如何是好,這才約了他出來傾訴衷情。
由於這座萬柳園傍河而建,堤上遍植柳樹,以致讓金玄白想起故居河邊的那片柳林,這才帶著楚花鈴從園後的小門走了出來,沿著河邊,相偕緩步而行。
可是卻萬萬料想不到,來至這柳林深處,竟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更夫,坐在石樁上吸著旱菸。
他們原先不想讓人打擾了這個幽會,破壞了兩人之間環繞的那種特殊的感覺,正準備轉身,卻被這更夫幾句話給改變了主意。
什麼天黑地寒?明明這是六月份的天氣,夜裡清涼,氣溫適當,哪來的地寒?
金玄白當時微微一笑,忖道:“這個更夫是個練家子,和趙守財的功夫差不了多少,他卻只做一名更夫,可見其中必有蹊蹺。”
等他再一走近,聽到更夫之言,立刻便發現自己的想法沒錯,這個更夫本來的身份絕非是更夫,而是藉此掩飾他的出身來歷。
金玄白舉著燈籠,仔細的打量了那個更夫一眼,道:“你從哪裡看出我是東廠的大檔頭?”
更夫眼珠子轉動了一下,還沒回答,已聽到身後那個美女發出銀鈴似的笑聲道:“金大哥,這個更夫可能是西廠派駐在此地的人員,他用更夫的身份加以掩護……”
更夫沒等她把話說完,身形一動,便要往大河裡躍去。
豈知他才跳起三尺,便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勁,有如一座大山似的壓了下來,立刻將他逼得落下地來。
急忙之中,這個更夫吐氣開聲,連揮兩拳,右手持的煙桿連出數招,想要卸去這股勁道。
他怎樣都料想不到,拳力一發,如同撞上了鐵壁,立刻震了回來,煙桿平時使得極為得心應手,此時連出數招,卻是把槍、钁、鉞的招數全數使出,反倒如陷泥潭,招式受到滯礙,越來越慢。
他心中大駭,不明白那個藍衣大漢仍然手提燈籠站在丈許開外,為何自己會遇到這股無形的氣勁,根本無法掙脫?
他認為天下沒有這種武功,想必自己是中了對方什麼秘法,才會有這種幻覺產生,於是提起全身功力,對著虛空又攻了兩招。
他這兩招不發還好,才一攻出,那無形的氣勁一緊,反彈的勁道更大,震得他左臂臂骨斷為三截,一根菸杆也從中折斷,內腑受到衝擊,立刻便吐出兩口鮮血。
他在這時才知道自己碰到的人,是傳說中的武林高人,雙方之間的武功差距,有天地之別,完全不能相比。
丹田受損,內腑受傷,使他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他驚駭的道:“你……你到底是誰?
東廠怎會有你這種人?不可能的!”
金玄白道:“我剛剛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姓金,叫金玄白,你既是西廠的人,又怎會不知道我?”
更夫臉肉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
金玄白見他似在思考之中,道:“聽你的話,好像對東廠的人極為了解,看來你在西廠也不是個平常的番子,我得把你交給諸葛大人去處置。”
他收斂起外放的氣勁,向著更夫行去。
那個更夫雙腳一軟,跌倒於地,卻趁勢在地上一滾,擲去了手中的半截煙桿,探手入囊,取出兩枚扁圓形的暗器,鼓起剩下的氣力,向著金玄白擲去。
兩枚暗器一脫手,發出嗚嗚的低響,一左一右射向金玄白,這時雙方距離不足一丈,以金玄白的眼光看去,很清楚的可以看到那兩枚暗器有似兩朵蓮花,花瓣和花蕊分明,張開的花瓣復疊一起,有十幾片之多,蕊心則有數十根。
不過由於那更夫受了內傷,發出暗器的勁道不大,是以那兩枚蓮花形的暗器轉動的速度不很快,以致金玄白根本不以為意。
可是暗器距離他七尺之遠時,卻發出叮的一聲,兩朵蓮花突然裂散開來,花瓣片片,蕊針有如牛毛似的四射,把他全身一起罩住。
金玄白沒料到有這種變化,急促之間,心念一動,護身氣勁已布了起來,就如同在身前立下一座鐵壁。
他的功力深湛,此時氣壁層疊而起,就算是刀砍劍刺,也無法及身,可是那片片花瓣形的暗器,以各種不同角度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