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情,或者一直記著,只是像我一樣不肯說出來?
我第二個要娶的人是高中時喜歡的女孩,記得高二的時候,我偷偷給她寫信,說我喜歡她,後來她也說喜歡我,我們拉著手坐在汶河邊看柳樹、看河水、看人來人往。我站在汶河與上莊河交匯的吊橋上,像當年對付小芳說的那樣,對她說:“將來我要娶你。”
女孩臉紅了,藍天白雲作證,那時候我確實心裡只有她。
我再次表現出了我的嬗變,現在我以工作為動力,否定自己的過去,甚至否定了自己,我的目標經過多少次修改之後變成了:蘇月,我要娶你!
可是,我要娶的人都去了哪裡呢?付小芳即將成為耿林強的新娘,高中女生早已經是孩子他媽了,而蘇月卻在遠離我一千里外的首都。
蘇月正在越來越首都,而我卻越來越濟南。
4、理想是狗屁
慢慢的,我的生活和工作穩定了許多。我說的穩定不是一勞永逸,不是許多人認為的衣食無憂,而是一種接近於沒有頭緒的狀態。我看不到未來,看不到一年,甚至一個月之後我會在哪裡。“媒體都是公交車,你完全可以隨便上,隨便下,沒有人阻攔你。”剛進報社的時候,姚啟功私下裡對我說。
有一些潛規則並不是一開始就發現了的,後來我知道了軟廣告和新聞稿件的不同,知道了哪些東西可以報,哪些東西你要是報了恐怕不僅是飯碗難保的問題。我還知道了報社的收入不僅僅是發行和廣告。這一點容我以後詳細描述,這裡不表。
不進報社不知道,現在的媒體競爭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大的新聞事件就那麼一點兒,全國媒體一擁而上,而且還有網路的推波助瀾,資訊龐雜而且紛亂,真假難辨。
更多的人選擇上網,一天甚至一個月不會接觸紙張,網路佔據著越來越多人的生活甚至生命。這就使報紙的市場嚴重縮水,很多報紙死掉了,活著的都在紛紛挖空心思證明自己活著的必要。
造新聞和造話題成了有些媒體制勝的法寶,中國人多的是,文化也有五千年,並且現在全國上下正在為躋身世界強國之列而奮發圖強,那麼話題就多了,諸如我們時代的性福能力、中國為什麼不高興、今天,你閃婚了嗎?等等,這些成了平面媒體整天樂此不疲的無聊話題。
競爭是多方位的,有外部競爭就必然存在內部競爭。報紙就那幾個版面,記者就那麼些,你多寫一點兒我就少些一點兒,況且我們幾個見習生誰都不能確定最後能夠留下來。留下來的標準是什麼?除了你寫的稿子數量和質量,還能看什麼?並且質量也是建立在數量的基礎之上的,不寫稿子,到哪裡去要質量?
所以,這個時代的媒體環境、我們報社的基本事實,再加上時而撂挑子不願出力,我就經常處於休息狀態。一整天坐在辦公室裡,看別人忙忙碌碌,看電腦上的時間從上午變成下午。
登上QQ,線上的人很多,但基本上都是忙碌狀態,一整天沒人和我說一句話,我也幾乎不和任何人說話。
一抬頭,看見韓穎從主任辦公室出來,因為一篇稿子被狂批一頓,趴在我旁邊的辦公桌上傷心落淚。我悄悄湊過去,遞上一張紙巾,說:“別傷心了,這不是經常的事嗎,要不下班後哥哥請你吃飯?”
韓穎擦了擦眼淚,說:“我要吃必勝客,不,去肯德基吧。”
我下意識掏了掏褲兜,不好,早上走得急,兜裡只有不到十塊錢,只得苦笑一下,說:“今天沒帶錢,要不你先借我點兒,明天還你。”
韓穎說:“知道你就沒誠意,剛才是試探你,我早跟人約好了。”
我悻悻的說:“那就好,下次一定帶足了錢,請你必勝客、六乃喜、肯德基、麥當勞一併兒吃了。”
韓穎說:“好,一言為定。”
說完話的功夫,她不但不哭了,還掏出一個小鏡子,開始在臉上描描畫畫。剛描畫完,手機響了,她接通電話,嬌嗔幾聲,說:“我這就下去。”然後抓起包,朝我嫣然一笑,飄然而去。
我嘆了口氣,心想不知又是哪個土大款。看看錶,差不多到了下班時間,想一天又在不斷的發呆中過去了,生活啊,真有趣。於是關了電腦,背上包,走出辦公室,走進走廊盡頭的電梯間。
剛進電梯間,手機響了,由於鈴聲和韓穎的手機鈴聲相同,都是“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瞬間有了種恍惚感,四下裡胡亂看了一圈,確定韓穎不在電梯間裡,才發覺聲音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