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看在眼內,心想這年輕人旺盛的體力確實需要發洩啊,否則憋在心裡確實難受。
“師……師傅。”張無忌忽然吞吞吐吐地說道。
“嗯?”宋青書這些日子以來已經習慣了張無忌喚他師傅,反正張無忌小時候的劍法和武當九陽功都是他傳授給他的,叫兩聲師傅也不佔他多少便宜。
“我好像一口氣把體內的真氣都用盡了……我們恐怕……要慢慢走著回去了……”張無忌茫然地看著視野開闊的大沙漠,什麼都沒有,一片漆黑寂靜。
“……”宋青書無語。
這時一陣風吹過,他們身後沙子上的那一行腳印,很快便被沙子掩埋了,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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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張無忌是沿著一條直線飛奔的,否則他們兩人就真要在沙漠中迷路了。
宋青書路上順便指點了他一些輕功的法門。張無忌在武當之時,學過武當的“梯雲縱”。武當的梯雲縱乃是天下一門高明至極的輕功,堪稱輕功中的輕功,其注重身法的輕靈,不以步法多變來迷惑對手,要旨是身形輕巧,高低進退自如。這輕功在比武或者登高秀輕功的時候非常的絢麗,而韋一笑的輕功乃是身法啟動巧妙,善於左右迴旋,在打鬥中更佔便宜。
張無忌剛剛用直線奔跑驚走了韋一笑,更多的是因為他當時身具他和宋青書兩人的高深內功,若他一人碰到了韋一笑,恐怕在前十分鐘會被他拉得遠遠的,中間會慢慢追回來,而後面則會遠遠超出於韋一笑。簡單的說,這就是短跑選手和長跑選手的區別。而且韋一笑詭異莫測的變向輕功,也是他成名的原因。
宋青書在古墓之中看了許多武功秘籍,雖然不一定每個都要學,但很多都記在心裡。所以隨便指點了張無忌一些輕功的要點,後者便心神領會。至於凌波微步必須要詳細講解步伐,宋青書雙腿不便,也就放棄了教他這個。
其實張無忌體內的九陽真氣恢復的也很快,但他卻捨不得和師兄獨處的機會,竟真就這麼一路走著回去,直到天亮之前才回到峨嵋派駐紮的營地。
峨嵋派的人整夜都沒有睡好,此時瞧著這兩人施施然歸來,雖然心中有疑問,但卻沒人上來詢問。畢竟張無忌和宋青書只是同行的身份,還是丁敏君的救命恩人。唯一能發問的滅絕師太也沒心思理會他們兩人,等天亮之後峨嵋派略做休整,便繼續上路。
續向西行,走出百餘里後,已是正午,赤日當頭,雖在隆冬,亦覺炎熱。而不多時峨嵋眾人便碰上了武當的殷梨亭。
武當和峨嵋兩派恩怨糾葛,倒也是數不清道不明的。自殷梨亭向紀曉芙退婚之後,兩派的關係僵化,直到最近幾年有風聲傳出,說有人在西域看到紀曉芙已經結婚生子,那孩子的年齡明顯超過了應有的歲數,明眼人便也能猜得出殷六俠為何堅持退婚。同情他的遭遇之餘,更加對他寧可自己承擔惡名也不願心上人蒙汙的俠義心腸由衷的讚歎。
所以此時相見,連滅絕師太冷硬的表情都緩和了幾分。
張無忌和宋青書兩人乍見殷梨亭,都呆了一呆。張無忌一句“六師叔”衝到了口邊,卻又強行縮回。在眾師伯叔中,殷梨亭和他父親最為交好,待他也親厚殊甚。他瞧著這位相別七年的六師叔時,只見他滿臉風塵之色,兩鬢微見斑白,想是和紀曉芙的婚變於他心靈有極大打擊。張無忌極想上前相認,終於想到眼下耳目眾多,不能在旁人之前吐實,以免惹起無窮後患。而且看他懷中的宋青書只是呼吸急促了一下之後便恢復平常,知道他師兄肯定另有打算,便按下心中渴望,乖乖地把目光移開。
倒是周芷若一直盯著這兩人的反應,秀眸閃過一絲訝異。
殷梨亭向滅絕師太躬身行禮,說道:“敝派大師兄率領眾師弟及第三代弟子,一共三十二人,已到了一線峽畔。晚輩奉大師兄之命,前來迎接貴派。”
滅絕師太道:“好,還是武當派先到了。可和妖人接過仗麼?”殷梨亭道:“曾和魔教的木、火兩旗交戰三次,殺了幾名妖人,七師弟莫聲谷受了一點傷。”
滅絕師太點了點頭,她知殷梨亭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其實這三場惡鬥定是慘酷異常,以武當五俠之能,尚且殺不了魔教的掌旗使,七俠莫聲谷甚至受傷。
張無忌聽到莫七叔居然還受了傷時,更加心情激動,恨不得馬上表明身份去替七叔治傷。但宋青書卻聽出來殷梨亭語氣中並無擔憂之情,想來那傷雖然不輕,但並不礙事。
滅絕師太和殷梨亭兩人一面說,一面並肩而行。群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