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勢,也不禁左支右絀,頓時陷入窘境。
黃少爺一時喜而忘形,大笑道:『今日將你斃於拳下,要你知道天下之大。』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華紫軒看著這兩人攻守,心下忖思:『這人身手如此之高,卻又毫無內力,屈身於莊院裡當個小廝,到底是什麼目的?』
正忖思間,侯雪城一直凝立不動的雙足終於向左移了一步。雖只是緩緩一步,所有人卻似乎看到了五六個幻影,不禁都『啊』了一聲。
只見侯雪城身形連展,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柔軟度,開始踩踏著奇異的步伐。華紫軒知道那必定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移形換位功夫。
隨著這樣的步伐,黃少爺的拳勁招招落空,那有如疾風驟雨般的拳腳,在這樣似有似無的柔勁與換位之下毫無絲毫借力之處。
侯雪城的聲音再次從對手的猛攻中傳來,語氣仍是淡然,卻像是話家常。『你這功夫,練不到家,若練到九成,也許真能傷了我。』
他跨開雙足,舉手,側身,蹴膝,躍起,身形轉動,猶如舞蹈一般,緩緩躍動的身軀極是曼妙。
但若細看,那踩踏的步伐,挪移的身形,似五行而非五行,似八卦而非八卦。寓變於慢,雖緩實快,渾然天成,無懈可擊,端是玄妙之至。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稟住了氣息,在場之人雖都極為年輕,卻俱是名家子弟,自是知道這必是一種極高深的武學。俱都睜大雙目,不願放過絲毫動靜,暗自默想自己師門武功有無可應付的招式。
黃少爺連攻不下,鼻尖已經泌滿了汗珠,氣喘如牛。他越打越是懼怕,竟已經微微發抖。對方武學之深奧,簡直像是無窮無盡,自己在他面前竟有如小兒一般。
但他已經無法停下攻勢,表面上看起來似是自己在猛烈攻擊,其實卻是被對方的氣機所牽引著,迫著自己將一招一式演練出來,給對方盡數看去。
他雖是懼怕,卻也知道再如此耗下去,只會對自己處境越來越不利,數次想向後躍出,但那如舞蹈的身形卻牽引著他的招式不斷進襲,黃少爺幾番嘗試脫離,仍然無法擺脫這人的控制。
他心中大急,只求退開,不求自保,雙拳後撤引開對方氣機,胸口要害大開,雙腳連環踢出。
侯雪城揚揚眉,微振衣袖,手中的樹枝已向前點去,疾若電閃,利勝刀刃。黃少爺見他朝自己要害攻來,自份必死,不禁慘叫一聲。
『住手!』華紫軒飛身向前,擋在黃少爺身前。
侯雪城的樹枝便在華紫軒身前一指的距離間停住,負起雙手,冷冷的看著對方,表情雖是不悅,終究沒有再進襲。但那沈潛下來的殺意,仍逼著華紫軒立足不穩,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黃少爺身上。
控制自己的氣機終於消失,黃少爺驚魂甫定,正好華紫軒的身軀又向後撞來,便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地上的泥已經被露水打溼了,他仰跌在地,只濺得滿臉都是汙泥,但卻半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只有驚辱和恐懼。
他手腳支地爬開幾步,艱辛的轉過臉來,只見在樹下陰影間,那雙有如寒星的眼眸,正緊緊的盯視著他,有如猛獸盯視著自己的獵物。
那種似有形而無形的凌厲氣勢叫他腿軟的站不起身,終這半生,他從未曾如此害怕過。支著石桌想站起身,但連續幾次都又重新跪下。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突而奇來的事件所鎮懾住,這個穿著僕役服裝的男人是誰?這樣的身手,這樣的氣勢,絕非無名之輩可以擁有,這樣的男人為何會在此處出現?
侯雪城卻不管別人怎麼想,他收斂了氣息,緩緩彎下身,重新撿起地上修剪樹枝的利剪,在所有人屏息的凝視下,又再次慢慢爬上了樹頭,開始在一棵棵樹幹間爬行著修剪樹枝。
眾人呆呆的仰頭看著他的舉動,怔怔的看著一根根的樹枝掉落在地,一片片的樹葉落在他們頭上、肩上,當然還連著些許的毛毛蟲。
此時已是日正當空,午時時分,被老太君吩咐來叫這些少爺公子們午膳的侍女姍姍而來,當她看著這些仰頭如石像的少爺們,不禁將視線疑惑著跟著往上看。
忽然間她尖叫出聲。『天爺呀,侯方,你怎的把這裡的樹全修剪成你哥哥的模樣呀!』
侯雪城從樹上往下望,又慢吞吞的爬下樹幹,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管家吩咐要把樹枝剪到最完美的境界,這樣總夠美了吧?
朱靖長那麼帥,堅強而蒼勁,是他目前唯一所感受到的美麗。要表現自己獨特的美感,當然是把所有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