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耿天楚,自武天林以下所有的虎衛盡皆目瞪口呆的望著對手手中那一支支稀罕的玩意,絕大多數虎衛盡皆露出懼色。
其實那年頭的火統,無論射擊的準度還是威力,皆沒有人們想象中那麼可怕,只是射擊時火藥的轟鳴實在有些嚇人,加之官府為了維護官家絕對的權威而有意宣揚火器的厲害,尋常的百姓在連見都沒見過的情形下,道聽途說以訛傳訛的結果,便是火器在人們心目中成了神奇又不可抗拒的可怕武器。
無名凌厲的紫眸直直的盯在耿天楚的臉上,聲音平淡中卻另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勢:“耿天楚,你還不降嗎?”
身處絕地,面對數百隻火統,耿天楚略顯瘦弱的身形卻站得筆直,陰鷙的眸中沒有絲毫畏懼的盯著無名,恨聲道:“無名,成王敗寇,這道理耿某懂,是英雄的便不要依靠火器,你敢不敢與耿某生死對決一場?”
無名還未開口,程懷寶已笑嘻嘻的走了過來,輕鬆道:“耿老哥此言差矣,老哥你還沒看清我們兄弟的苦心嗎?”
程懷寶方才未趁他暈眩的時候出手的表現令耿天楚對他生出一絲好感,因之對上程懷寶,耿天楚口氣稍緩道:“你們有什麼苦心?”
程懷寶行到無名身前背對耿天楚衝無名擠了擠眼睛,這才回過身道:“耿老哥眼前所見的,不過是我們兄弟實力的一小部分罷了。小弟不是跟老哥你吹牛,憑藉我們的實力,攻入渡劫聖宮有如吃塊豆腐一般容易。可為什麼我們還要如此大費心機的將老哥你引到這裡來,耿老哥你想過嗎?”
“這……”耿天楚眉頭微蹙,心中已然猜到了程懷寶接下來要說的話。
程懷寶續道:“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自相殘殺只能便宜了正道那群烏龜王八蛋,我們兄弟豈會做這等令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其實老哥你造反,我們兄弟都能理解,無名一無功勞二無實力,突然冒出來當了個狗屁聖尊,莫說你老哥,換了小寶我一樣不服氣。
不過有一樣,無論怎樣我們都算是內部矛盾,爭權奪勢嘛,很正常,何必非要到生死對決的地步?咱們不妨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老哥你看,酒水我都準備好了,你好意思駁了小弟的面子嗎?”
耿天楚暈了,按照江湖慣例,似他這樣的奪權謀逆,從來都是要以一方滅亡作為結束,怎麼到了程懷寶的口中,彷彿變成了小孩子的家家酒一般兒戲。
爭權奪勢很正常?這話聽起來實在是讓人有哭笑不得的感覺。
耿天楚並沒有天真到相信程懷寶的地步,不過他面上冷森的神情卻稍稍緩和了些許,緩緩道:“程懷寶,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程懷寶率性的聳了聳肩膀,衝無名道:“他不信我怎麼辦?”
無名上前一步,淡然問道:“我們怎樣做你才肯相信?”
無名有一股奇怪的氣質,無論敵友皆不會以為他會騙人,因之他的話一出口,耿天楚登時便信了三成。
耿天楚眉頭一蹙,道:“叫你的人將火器都放下。”
無名思索片刻,忽然揮手道:“你們都到谷外等候。”
近三百名手持夥統的大漢如退潮一般自峽口退了出去,程懷寶面上邪笑如常,實則肚子裡已開始嘀咕了,萬一耿天楚玩一招擒賊擒王,他們哥倆豈不要玩完了。
魔門中人卻非全如程懷寶這般卑鄙無恥,無名以行動證明了他的誠意,立時換得了自耿天楚以下所有人的敬意。
耿天楚投桃報李的命令道:“天林留下,所有虎衛退到谷壁邊上去。”
程懷寶臉上綻開一朵燦爛的有些過分的笑容,一屁股坐在了桌子邊,一副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著客氣的模樣隨便道:“耿老哥,這位是武天林武老兄是吧,坐下聊。”
無名紫眸中帶著一絲只有程懷寶能讀懂的笑意,坐在了程懷寶的身邊。
耿天楚望了兩個讓他捉摸不透的對手一眼,思忖片刻便也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同時回頭道:“天林,坐下吧。”
武天林微微點首,沉默的坐在了耿天楚的身邊。
程懷寶竟然彷彿聊家常一般的道:“耿老哥你們來得太晚,我這一桌好酒好菜皆已涼了,枉費了小弟一番苦心。”
耿天楚一臉冷然道:“程懷寶,有什麼話你便直說吧,用不著繞彎子。”
程懷寶噗嗤一笑道:“小弟生來說話囉嗦,倒叫耿老哥笑話了,那小弟就有話直說了。我們兄弟不願與耿老哥血拼的原因耿老哥已然曉得了,不知耿老哥心中有何打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