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一行,你對我們做司機的可能還不瞭解。”老匡呵呵地笑了,“很多時候,我們寧願出遠趟子,或者就像你說的,撇家撂口乾工作。”
“哦,這話怎麼講?”潘寶山笑道,“難道還有想法,老婆的臉看夠了?”
“不是不是。”老匡連連搖頭,“要是像你說的,那種司機不要也罷。”
“嚯,那我還真就不知道了。”潘寶山道,“你講講看,為什麼?”
“潘常委,司機這份差事,尤其是領導的專職司機,看似風光,其實也不然吶。”老匡道,“一切都以領導的作息時間為準,不少時候都是晚上或夜深時出動,夏天還好點,冬天可就難受了,捨得了那熱被窩?其實自己難受也倒無所謂,受不了的是老婆。聽不少司機抱怨過,說正在頂著被子親熱著呢,領導一個電話就得穿衣服走人,不但攪了好事,而且更壞了心情,最生氣的就是老婆了,一次兩次無所謂,次數多了難免要抱怨。”
“理解,我很理解啊。”潘寶山笑了,“很多事不在身邊倒罷了,在身邊就不是那麼回事,所以乾脆離家遠點,該工作就是工作,該休息就是歇班,哪怕時間再少,只要能踏踏實實好好陪陪家人,那也痛快。”
“就是啊,其實有時領導哪裡有什麼事,就是要司機半夜去買個漢堡或者買份烤雞翅,說家裡的孩子想吃,唉,真是受不了。”老匡一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潘常委,我不是說你啊,你從來沒有那些事情。”
“哦,我知道。”潘寶山搖了搖頭,“你說的那種情況,小高是不是經常碰到?”
“不經常,只是偶爾,畢竟他沒有專職跟領導。”老匡道,“但你要是帶著他,他也絕對不會埋怨,他是認主的人。”
“看看吧,穩一段時間再說。”潘寶山道,“到省裡腳跟還沒落地,有些事不便安排。”
“潘常委,我只是隨便說說。”老匡道,“別當回事,只是覺得有需要的時候再考慮一下。”
“嗯。”潘寶山點點頭,朝靠在座椅背上琢磨起來,他的確需要一個好司機,如果機會合適,是該把小高弄到身邊。
老匡知道把握分寸,每次和潘寶山出來不會一直不說話,但也不會說個沒完。此時,他從後視鏡裡看到潘寶山閉目沉思,也就收了口。
中午十一點鐘的時候,潘寶山到了省委大樓前。
省委大樓是五年前建的,與差不多同時期建的充滿時代氣息的省政府大樓不同,它的風格略顯古樸,但也更顯的穩健、肅穆。
門口執勤的哨兵冷漠得像個雕像,全然無表情。老匡將車子在其旁邊停下,哨兵“唰”地一聲敬了個禮。
“我們到組織部去,新任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省廣電局局長潘寶山同志來照個面。”老匡充當起了陪送領導的角色。
哨兵看看車子,松陽市三十七號,再望望車窗里正坐的潘寶山,眉頭一皺,本以為是個半老頭子,誰知道竟然是個小夥子。
老匡知道哨兵有疑慮,道:“要不跟組織部打個內線,確認一下?”
“不用。”哨兵回過身,對值班室內做了手勢,門口的起落杆緩緩抬起。
老匡回到車裡,笑呵呵地潘寶山道:“以後進出就不用這麼麻煩了,車牌號就是通行證。”
“新車牌,號碼估計要排到好幾百吧。”潘寶山笑道,“這三十七號車回松陽後,不知道會到誰的屁股底下。”
“估計要車、號分離。”老匡道,“能用上三十七號碼的,大都不願意坐舊車。”
“也是。”潘寶山道,“很大的lang費啊,公車改革應該狠治的。”
“公車改革,我只是從司機的角度來看就不是易事。”老匡笑了笑,“那麼多司機安排起來就是一大難題,司機的地位也不一樣吶,有些是很難打發的。”
“那是項系統工程。”潘寶山道,“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我所考慮的了。”
說話間,車子到了樓廳前,潘寶山提著公文包下來,老匡去停車。
第一站是省委組織部辦公室,辦公室主任龐寬熱情接待,他把潘寶山迎進房間,泡了杯茶,說方部長正有個接待,馬上就結束,等會一起過去。
方巖要親自接待?這個潘寶山沒想到,新晉組織部長方巖,側面也瞭解了他的一些資訊,是頗有一番背景的人。不過想一想,能在省委大院裡官居要職的人,哪個背景能簡單?
潘寶山接過茶,主動掏煙給龐寬。龐寬略一猶豫,伸手拿了說聲謝謝,然後急忙回身到辦公桌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