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輕軌多拐彎
說到關係,杜成行又是大發感慨,說現在幾乎已經形成社會共識,沒有關係不好辦事,有了關係,不好辦的事也都迎刃而解。
“這個社會,就是‘關係社會’,無窮無盡的關係網纏繞在人民大眾身邊,幹什麼都要找關係:孩子上學要找關係、看病要找關係、找工作要找關係、提拔要找關係、經商賺大錢也得靠關係。可以說,一個人從搖籃到墳墓,沒有關係簡直是寸步難行。”杜成行道,“不要覺得我危言聳聽,其實是很現實的事。眼下,我們的經濟發展雖然進步很大,但是無處不在的關係網,讓老百姓活得很辛苦,有時更是沒有什麼尊嚴。”
“是啊,社會總在變,有時候難免會偏腳。”潘寶山聽了杜成行的一番牢騷也很是感慨,“好在總體還是呈良好發展態勢的,各個領域的固有狀態在不斷的調整中會越來越好。”
“有點難。”杜成行道,“社會認知大環境擺在那兒呢,拿找物件來說吧,以前的公務員,物件是工人的很多,現在呢,首選是公務員,其次是事業單位人員,最後沒辦法才找企業的。為什麼?不就是為了能織成更為厚實的關係網嘛。”
“對,你說得對。”潘寶山點點頭,“這的確是一種不正常的社會現象,其本質問題應該是官本位的思想氾濫,中央應該也注意到了,當前進行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就是一劑良藥。目前,大多數地區已經轉段,相信效果也會越來越突出,希望能一定程度上改變‘官’念,從而讓社會風清氣爽。所以,面對一些看不怪的現象,你也不要太糾結,牢騷可以有,但不能太盛,要防腸斷啊。”
“喲,潘部長,實在不好意思!”杜成行聽了這話,忽然間醒過神來,拍著大腿懊怨地說道:“好不容易見次面,我怎麼就一股腦地自顧發牢騷呢!”
“不是牢騷,是情感。”潘寶山笑了起來,“這說明你把我當成是自己人了嘛。”
“不說了,不說那些了。”杜成行很不好意思,“潘部長請見諒。”
“沒什麼的,你說了這麼多,對我也很有啟發。”潘寶山道,“說實話,我應該謝謝你才是。”
這話,可不是潘寶山隨便說的,他真的是有收穫:既然身在京城,完全可以有意識地接觸一些有用的人,然後就可以借力,居高臨下地解決瑞東地方上的一些事情。比如已到建設節點的雙迅綿新城,眼下最需要關注,以促成一些輔助事項。就在他來北京的前幾天,鄧如美曾說過,雙臨、迅光和綿之三個城市要互通輕軌,如果有可能,可以把路線儘量往新城邊上靠靠,那將會極大提高新城的賣點。
想到這裡,潘寶山問杜成行,和發改委的欒義祥司長熟不熟。杜成行說還可以,那人還比較好說話。潘寶山說那行,正好跟他以前也打過交道,找個時間請他坐坐,看能否周旋點事情。
杜成行幫忙聯絡自然沒得話說,沒出兩天,就約定了下來,地點就在瑞東駐京辦綜合樓,祥瑞和東大廈。
欒義祥來了,潘寶山門口親自迎接。
“欒司長,幾次謀面,印象深刻,但遺憾的是每次都沒能好好聊聊,今天運氣好,能請到你過來,實在是個彌補的良機。”潘寶山很是客氣,對欒義祥說起話來十分有禮節。
欒義祥是個很會攆量輕重的人,對潘寶山,他向來都還都算當回事。當初他還是處長的時候,去松陽查新政中心大樓的報建問題,時任副市長的潘寶山是專案負責人,正是審查的目標。當時,頂頭上司丁安邦給他發話,要儘量照顧,他就明白了潘寶山是個有後臺的人。再後來,他知道了潘寶山的後臺是鬱長豐,就斷定潘寶山以後絕對差不了,這不,人家現在到了***任部長,雖然排名最後,但年輕力壯,發展的趨勢擺在那兒。
“哎呀,潘部長,你說這話就可見外了。”欒義祥忙呵呵地回話,“其實要論關係,咱們不算遠,瑞東的丁副書記你應該知道,他和鬱委員的關係那是不必說的,而我呢,是丁副書記的老部下,他的話,就是我的做事準則。”
欒義祥沒點出潘寶山和鬱長豐的關係,也用不著,都是明白人,說得太直白反而不好。
“也是,欒司長說得確實精準,咱們吶,不用見外!”潘寶山輕扶欒義祥的胳膊,另一隻手一攤,把他請進了大廳內。
“兩位領導,要不我們直接到包間吧,環境還不錯,說說話喝喝茶也挺合適。”杜成行不失時機地插了句話,恰到好處,免得按照一般程式,還要到會議室,空蕩蕩的,沒個談話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