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出了人命,一方面悲慼,另一方面地方上也不光彩。
該怎麼處置?潘寶山注意還未定,姚鋼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他以減少松陽的負面影響為由,要求火速了結,在滿足賠償的前提下,讓公安督促死者家屬把死者火化、安葬。
什麼督促?就是搶屍。
潘寶山不同意,說看看各地類似的事情太多了,反而更抹黑。
不過說實話,潘寶山之所以反對,是想看看事態的進一步發展再做決定。而就在此時,遠在北京的杜成行來了電話,言語間很是緊張,說他聽聞了松陽來**的人死亡事件,雖然具體原因不知道,但如果事情鬧得狠了,他安排的**“國家信訪局”的事怕是要敗露,那一來他可就遭了秧。
潘寶山明白杜成行的意思,思慮再三,終究決定採取不了了之的辦法。這一來,算是順從了姚鋼的意見,不過他提出來,前提是要不擴大群眾鬧事的規模和情緒,把維穩放在首位,畢竟臨近年關,影響太大。
姚鋼一聽大喜不已,但表面也沒作出什麼強烈反應,只是私下裡給焦加友下了十萬火急的命令,讓他動用古河的一切力量,一定要把事情儘快平息下去。
如熱鍋上螞蟻的焦加友說場面已經不可控了,死者家屬和親屬感染了一大批群眾,勢頭像洪水暴發一樣,要是採取強硬措施,怕是要發生規模性的傷亡。
姚鋼聽後也傻了,但就在這關鍵時刻,他得到了來自廖望的高明指示。廖望之所以幫忙出主意,是因為他了解事情的內幕,而且接過電話插過嘴,多多少少也涉及一點,他想要姚鋼趕緊把事情給壓下去,以便自己一塵不染。
廖望告訴姚鋼,解決問題要從核心下手,目前鬧事的核心就是死者的家屬和親屬,而佔多數勢力的是親屬。
“從親屬入手,勸退他們。”廖望在電話中直接點題,“親屬一退,死者方面的直接力量就會銳減,氣勢就會大大減弱,此時再跟進正面交談並輔以旁敲側擊,多是能奏效。”
“可碰到這種事,親屬家屬一條心吶!”姚鋼摸著額頭直嘆氣,“勸退談何容易?”
“一條心?”廖望笑了,“有時一家人都不一條心,更何況是親屬?只要招數到位,還是可以化解的。”
“怎麼個化解法?”姚鋼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讓相關部門查一下,死者的親屬當中有哪些是公務員的,然後讓組織部門約談他們。”廖望道,“告訴他們關鍵時刻要分清輕重緩急,作為國家公務人員,應該以維穩大局為重,把各自的家人和能動員的人,都喊回家去,不要參與鬧事!”
“哦……”姚鋼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該怎麼做,“好的好的,果真是好主意,我馬上就安排下去!”
姚鋼找來了鄒恆喜,讓他到公安局查一下死者的家族人員情況,把公務員和事業性單位的人列出來,然後組織人手全面對他們展開說教。
鄒恆喜聞聽很是驚奇,他不知道這個主意是廖望出的,還認為姚鋼醍醐灌頂開了天眼。
“姚市長,你這一招真是太高了!”鄒恆喜驚奇之後是驚喜,覺得跟著這樣一個明主是種福氣。
“這哪裡是我的高招,是廖望出點點子。”姚鋼慨嘆道,“到底高度不一樣,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有差距。”
鄒恆喜一聽,暗暗搖了搖頭。
“趕緊去安排事情,要爭分奪秒啊!”姚鋼根本注意不到鄒恆喜的表情變化,只是急得差點跺腳。
鄒恆喜趕緊退走開去,緊急佈置。
效果果然是有的,當天晚上,隨著大部分情緒高漲的親屬離開現場,局面就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同時,古河縣政府出面,協調死者家屬與高桂達公司的賠償事宜,把賠償額度提高到一百萬,一次性了結。
關鍵節點上,又有“群眾”跟在死者家屬旁幫忙分析,說見好就收吧,自古以來民不和官鬥,假如真是要鬧狠了,政府把屍體一搶一燒,再給你們扣個滋事擾亂社會秩序的帽子,那一家幾代人都要賠進去,到哪裡說理去?別看現在有那麼多人幫忙說話,其實都是看鬧熱不怕事大的,等事情淡一淡,還有多少人會跟在後面哄哄?
死者家屬看看眼前的形勢,再想想“熱心群眾”的話,最終還是妥協了,但又要求增加二十萬賠償。
高桂達公司稍微挺了一下,便點頭同意。
就這樣,次日凌晨,死者被家屬送往殯儀館火化。
一場危機,也就這麼快速化解掉了。
潘寶山感到有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