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到了骨子裡。
“我沒有,只是一個……”杜弱纖從他的表情裡,知道事情有些不妙,狂喜已經退縮到了骨骼深處,取而代之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風林的驟然歸來,絕非無因。顯然,他對於自己和蕭宗睿同校讀書的事,抱有了極大的怒氣。但是她的家信裡,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
“很好,我對你不管好與不好,你總是忘不了他,是不是?”忽然,他的眸子垂了下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唯有那對眸子裡,深藏著熊熊的火焰,燃燒得漫天飛舞。
杜弱纖因為被截住了半段話,而嚥了一口口水。困難地抬起頭,第一次沒有因為他的怒氣而逃避。
“風林……”她困難地還想繼續解釋,雖然知道某些事情,隱隱有著陰謀的痕跡。
“這個名字,也配你叫麼?”他的話,冷冷地扔了出來,把杜弱纖凍得遍體生寒。
天空裡散開的雲朵,忽然被狂風捲動,飛速地移動。*暮陽被遮在了雲後,涼氣忽地襲來,真實地捲上了她的四腳和心臟。
蕭宗睿只是遙遙地看過來,腳生了跟似的一動不動。兩個男人隔著不算遙遠的距離,在電光火閃之間,交換了無數次意味難難明的目光。
杜弱纖彷彿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看著風林忽然大踏步地走向蕭宗睿,直覺地拉住了他的衣襟:“不關他的事,我們進家裡解釋,好嗎?”
“不關他的事,嗯?”他的字句,顯然是從算腔裡吐出來的,帶著恨意和怒意。
“我們只是同學。”蕭宗睿的聲音很平靜,可是目光裡的波動,卻洩露了他的感情。因此,風林更加惱怒。
“可真夠處心積慮的,北平這麼多間學校,卻偏偏上了同一間?”風林冷哼著,射向蕭宗睿的目光裡,是可以冰凍一萬年的溫度。
杜弱纖仰起頭,努力不讓越來越冷的身子,洩露自己害怕的情緒。至少,她不能連累了蕭宗睿。
“先讓他走……好不好?”杜弱纖央求著,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那樣的關切,讓風林的心臟被狠狠地撕扯成了兩半,痛到了心肺,幾乎不能忍受。
“我和弱纖,只是同學,不管你相不相信。”蕭宗睿看著杜弱纖害怕的模樣,心疼地退後了一步。為了杜弱纖,他應該解釋。他不想讓杜弱纖受苦,好不容易能夠看到她的笑容,他想讓她保有。
“弱纖,叫得很親熱啊……同學之間,應該叫密斯杜!”這句話,卻讓風林的心裡,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蕭宗睿苦笑:“是啊,但我和……弱纖從小就認識,難道也需要這樣的生分嗎?這個名字,我叫了十幾年。”
是啊,他們有十幾年的朝夕相處。而他,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年餘。
“把他……”風林剛剛說了兩個字,杜弱纖不知道是哪裡借來的勇氣,撲到了他的身前,手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風林竟然沒有伸手把她的手拉下來。
“放他走,好嗎?”杜弱纖的腦袋裡亂成了一團,只有一個意念很真實地存在。她不能再拖累蕭宗睿,她和風林之間,需要解釋。
風林瞪著她,陰鷙的眸子,讓杜弱纖幾乎發抖。可是她仍然固執地盯在他的兩眼之間,脖子早已僵硬得不能再點哪怕一個厘米。
“好!”
杜弱纖鬆了口氣,身子一軟,連忙咬了咬舌尖,勉強站穩。
蕭宗睿的目光向她看了過來,盛載著滿滿的擔憂。
風林一把抓住她,直接往院門裡走。一聲驚呼,讓蕭宗睿不由自主地往前追了幾步。可是荷槍實彈計程車兵,攔住了大門。
焦慮和不安,終於爬上了他的臉頰,他忽然大聲叫了起來:“諸葛少帥,你不要誤會,我們之間只是同學,只是同學……”
他的聲音穿透了大門,傳進了抱著杜弱纖剛剛走到樓梯口的風林耳朵裡。
“是麼?”他的眸子危險地眯著,“除了同學,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吧?”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杜弱纖不安地睜著美眸,想要尋找桂姨的蹤跡。這個時候,有桂姨說上兩句,也許可以緩解緊張的氣氛。
“不用找桂姨,她被我差出去了。”風林冷冷地哼了一聲,一眼看穿了她的企圖。
杜弱纖的心沉到了谷底,難道他早就知道蕭宗睿會送自己回家?平常她總是和田素蓉結伴而行,今天她卻一早就被叫走……
不用再條分縷析,杜弱纖已經明白其中必有蹊蹺。
可是她一時之間還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