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她的話，說：“現在開始，你什麼都不要做。”
曼陀羅還是有些不情願，說：“水樓大人，硃砂大人現在沒了記憶，你可以和她……”
水樓語氣再度嚴厲起來，說：“你不要再瞎摻和了。我和硃砂早就做了對自己最好的選擇。”
曼陀羅在水樓的強壓下，終於不敢反抗，點頭離去。
水樓等她一離開，才坐下看回水鏡。那裡頭的映象已經消失。他望著空無一物的鏡面，溫和地說：“硃砂，加油吧。”
激動萬分的佟也帶硃砂去吃飯，和她講述附近的美景美食，和她唸叨著這裡的生活。硃砂微笑地聽著。在佟也問起她近況時只點頭說很好，然後繼續聽他說。
佟也見硃砂心情頗好，最後大著膽子說起等這裡學業結束後，他會回國和她一起繼續學業。他邊說邊仔細觀察硃砂的神情，如果對方反感，他馬上會住口。
硃砂正在吃餐廳送來的飯後水果，她靜靜聽完這話，然後將叉子放下，用方巾擦好嘴唇。將雙手放在腿上，抬頭正視著佟也。
佟也登時緊張起來，他也趕緊放下叉子，挺直腰背聽她說話。硃砂微微一笑，說：“你在這適應那麼好，估計一年過去，可以繼續申請留下。”
佟也擺擺手，說：“不會的，我再過三個月就能回去了。”
硃砂說：“這裡留學的經歷對你將來就業有好處。而且這裡發展機會更多一些。別人都擠破頭想來，來了千方百計想留下。我來你這之前，先和伯父去拜訪了你就讀學校的老師，他們對你評價很高。如你提出申請，他們會留你。”
佟也瞪大眼睛，硃砂以為他奇怪，解釋說：“伯父以前也在這讀書，有些人脈。”
不料佟也還是搖頭，說：“我要回去。”
硃砂說：“你家人身體都很好。佟一在初中部成了男生的領頭。新區建設後，你家人的生意比之前要好。你不必牽掛太多。”
佟也低聲說：“可是這裡沒有你。”他想起當初的閻尚君，心裡充滿不安。硃砂對他也要故技重施嗎？她也厭煩了他的追逐嗎？
可這些話佟也是絕不會說出來，因為說了就等於將路堵死了。他抬頭仔細望著硃砂的臉，對方臉上並沒有他以為的厭煩，而是嚴肅。
硃砂也回望著他，慢慢說：“可我希望你留下。如果能在這唸完大學最好不過。但我們學校應該不會放人。所以你最多能留一兩年，然後回國讀到畢業。”
然後，硃砂微笑說：“而且，到時我也需要你回來。回來幫我的忙。”
佟也聽明白了，他心情一時起落，帶著希翼，不確定地說：“你希望我回來？”
硃砂說：“是的，但不是現在。最好一兩年後，隨你自己決定。”
佟也又歡喜起來，說：“好，好的。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硃砂說：“有。有些事情非你不可。因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也許我多慮了，所以我等你回來再告訴你詳情。”
佟也忙不迭點頭，說：“我隨時等你。”
硃砂說：“我該回酒店了。伯父在等我。”她起身後，望了眼餐廳裡一面漂亮的牆壁，指著那裡說：“我們在那合照一張做個紀念好嗎？”
佟也自然萬分同意。他不明白硃砂透露的意思，但他決定只記得開心的細節。佟也堅持將硃砂送到酒店，然後再高興地蹦蹦跳跳回去了。
硃砂沒走遠，她在酒店二樓的落地窗望著他的背影。鈴鐺貓不知何時被她抱著。硃砂說：“你不去看看佟也嗎？”
鈴鐺貓搖搖頭，說：“我不想拖延你的時間。硃砂，你不告訴他實情嗎？“
硃砂低聲說：“先不用。讓我來應付這些吧。”
說話間，一個人影慢慢地尾隨著佟也。硃砂和鈴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嘆了口氣。鈴鐺說：“硃砂，他也很辛苦，你走到哪他跟到哪。你確定他不會對佟也出手嗎？”
硃砂說：“暫時不會。我不讓佟也回來，也是為了消除他的戒心。幸好他的目標還很單純，不然我們更費神了。”
鈴鐺沉默了。它的爪子抓著一根漂亮的白羽毛，硃砂伸手在它的背上輕輕撫摸，低聲道：“你說的對，戰鬥開始了。我們都要努力保住重要的人。包括法均。我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如果我沒辦法拉回他，讓我用命還了他吧。”
她的聲音到最後幾不可聞，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鈴鐺自然也聽不到。它只握緊手中的羽毛，它的好友在裡頭最後留下的訊息：法均入魔，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