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現在自棺中站起的當然也是“東天青帝”任古書。
只聽任古書嘆道:“絕滅刀,到頭來,絕滅了他自己。”
他微笑著測覽一下人人看他的表情:“怎麼?見到了鬼刀麼?”
方恨少好久才能舒一口氣:“子不語怪力亂神,你不是鬼、你只是死了的人復活而已。”
唐寶牛喃喃地道:“媽呀!”
任古書笑道:“你叫我?”
唐寶牛道:“一個人被剖腔裂腹死了多日不害你面前問你話,叫他什麼都一樣。”
任古書笑道:“我其實未死。”
沈虎禪一直看著他的“傷口”,終於道:“你也沒有傷口。”
任古書道:“這道悽慘的刀口,實在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弄上去的,看來算是有點像。”
方恨少忍不住道:“何止像。”
唐寶牛道:“簡直是直的一樣。”
任古書笑道:“這樣的傷口,只有一人制造得出來。”
沈虎撣試探著問:“‘神判’,祖浮沉?”
任古書道:“聰明。”
沈虎禪,“真要是聰明,就不會被人騙到現在。”
任古書笑道,“聰明人小事被人騙,大事裝胡塗,才是真聰明。”
沈虎禪道:“所以,我沒有斫你一刀,公羽敬也沒有斫你,人是自己斫自己一刀。”
任古書撫髯笑道:“我也沒有斫自己一刀,而是請祖浮沉替我畫了一道刀口上去。”
沈虎禪道:“他是各種傷口的‘神判’,自然能勝任。”
任古書微笑道:“何況,近斯我也精於藥物易容。”
沈虎禪道:“所以你就詐死。”
任古書道:“我不詐死,就得真死。近年來我雖浸詩書之中,但畢竟看得出來,三大供奉三個劣徒,無一不想殺我。”
他苦笑一下又道,“人到了這種地步,也實在不是滋味。”
沈虎禪瞪目道:“奇怪?”
任古書道:“奇怪什麼?”
沈虎禪道:“憑你在青帝門的武功地位,實在可以親手清理門戶,何需如此?”
任古書長嘆了一口氣,道:“如果由我來清理門戶,那首先被清理的便是自己。”
他搖頭嘆息:“自我專注詩書,不理門戶之後,實權已為兩個劣徒三個居心叵測的供奉奪去,忠於我的人,早被剪除。”
他苦笑又道:“至於我的武功,早因我近年棄武就文,久已疏練,等到發覺情形不妙想急加練之際,因年邁力弱,心意不專,導致走火人魔,一身武功,等於全廢了。”
“誰說高手不須苦練?越是高手,練得越苦,我這一荒疏,下場便如此。”東天青帝任古書搖頭嘆息。
他這番話委實驚人,雷大先生雷肅桐得其武功之一“如意棒”,深仇大師又得其一”修羅掌”,公羽敬亦得其一“絕滅刀”,武功都有如此造詣,而他本身,居然中晚年走火人魔,失卻了武功。
“其實我這失去了武功,一半也起自於心神不定,很想將過去無謂的武功所造成的殺伐血腥驅去,心神不能一體,才致功力散失的,亦可以說有一半是自願的。”任古書這樣的浩嘆。晚年的他,確在唐詩宋詞中的留連忘返,餘無他念,才致“青帝門”部下奪得太權,而武功日漸荒疏的。
“所以你故意寫下了我的名字?”沈虎禪問。
“我在五年前見過你,對你為人,有一定的瞭解。我裝死,要裝得像,就要有可以殺我的人,而且這人還得要肯為我報仇。我在他們監視之下,亦無法向外求助,遲早會死在他們手下,所以我先遂了他們的心願、這個幫助我的人,武功要高,至少可以敵得住他們,而且要使他們找到你,我才可以脫困。”
任古書補充道,“我設下了這道刀口,他們以為你是我的棄徒,一定會假借為我報仇的名義來我你,把你殺掉,好讓你不會回去分薄他們的權勢,同時也可藉此澄清了他們的嫌疑,而惟一知道你不是我舊徒的公羽敬,也不能說出真相。我就藉此讓他們鬼打鬼一番。”
沈虎禪冷冷地道:“所以他們都來找我的麻煩。”
任古書笑道,“不過這麻煩你都應付得來,我沒有看錯。“沈虎禪道:“幸好你沒有看錯,不然我這條命就出錯了。”
任古書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跟你只一面之緣,但遇生死大難即以性命相托,也算對得起你了。”
沈虎禪靜了半晌,道,“祖浮沉既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