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慣?誰餓她?怎會餓慣?腦細胞搭不上線,代代想不起來。
“下樓,我幫你找一點吃的東西。”
“好。”
應聲好,她開啟雙臂,意思很明顯——地板太冰,反正他拎她拎得挺習慣,她也讓他拎的相當舒適。
“我不是你的貼身男傭。”
他沒好氣,兩天不到,他已經把她寵壞。
“拜託,我很可憐。”
整整睡幾十個小時的女人大喊自己可憐,那他算什麼?
要不要繼續寵壞她這件事,沒讓Steve花太長時間思考,他走到她面前,把她攔腰抱起,就算為了……為了她的可憐,誰讓他是這個可憐女人的“好心人”。
抱她下樓、抱她進廚房、抱她坐上餐桌,他在冰箱裡翻半天,只翻出幾個過期的色素果凍。
他把果凍放在桌上。“都過期了,我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
當她的視線接觸到紅色果凍時,下意識縮緊脖子,矇住頭呻吟。
“你怎麼了?”
他快速拉開她的手臂,捧起她的臉,眼眶紅了、鼻頭紅了,她正在忍受強烈疼痛。
她搖頭、再搖頭,搖散了本就凌亂的頭髮。
奸痛……為一個洛神花果凍,她捱打了……一棍棍敲下,施力者將滿腔怒焰藉著棒子打向她……她看不清殘暴的施虐者……是誰?她是誰?
“代代,說話!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他把她壓進自己胸前,緊縮雙臂,告訴她,他存在、他可以保護她。
“我的背好痛。”
她拉住他的衣服哭得悽慘,彷彿十幾年不曾宣洩的淚水,今夜要把它一次流個夠。
“我看看。”
他抱住她,從她頭上褪除大號T恤,她背後縱橫交錯的舊疤嚇住他了,她只是一個嬌弱的年輕女孩,能做錯什麼大事,誰忍心這樣待她?
手輕輕觸上她的背,想起她腕間傷痕、臉上舊疤,這樣一個傷痕累累的女人……心痛、心憐,不捨的情愫撐滿他的心臟。
代代不答話,光是拚命哭、努力哭,哭得沒道理。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哭?不曉得自己有什麼委屈,值得悽慘地淚溼透他的衣裳?
怕冷的她,赤裸著身體反而不覺得寒冷,因為他在。
淚水慢慢收幹,她的嚎陶大哭變成細碎抽噎,情緒穩定下來,心也跟著澄徹。
“還痛嗎?”他親親她的額間髮際,輕輕在她臉上製造溫存。
“不痛了。”搖搖頭,她破涕而笑。
“準備告訴我,為什麼大哭嗎?”他很有耐心問道。
“我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Steve很少對人事失卻耐心,卻在她的不知道上面感覺煩躁。
他認定了她知道、認定她不想告訴自己所有的“知道”,他不氣她,反而氣自己無法取得她的信任。
“算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他反身把滿桌子果凍掃進垃圾桶。
“我是真的不知道,不是不想告訴你。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痛、為什麼哭,不知道我背後……我背後有傷嗎?”她替自己辯駁。
“代代,我能忍受你保有自己的心事,但是不要說謊,懂嗎?不要說謊。”他一再重申不願受欺騙。
“我沒說謊。”她堅持自己沒對他保留任何事。
他悶了,轉身獨自離開廚房,把她留在餐桌上面。
同樣的,他在上樓梯前想到她怕冷的小腳,這回他決定不寵壞她。拾級而上,他每個腳步走得無比沉重。
然後,他彷彿聽到她啜泣的聲音。Steve在樓梯中央停下,幾個猶豫,他回頭,下樓梯兩步。
停格動作,側耳傾聽,偌大空間安靜無聲,大概是他聽錯,再往上走幾個階梯。
她臉上的傷跳出來告訴他——“拜託,我好可憐”,他不理,繼續往房間方向走。
接著,她手上的傷也搶身而出,告訴他——“拜託,我好可憐”,他執著不理。
開啟房門,床頭櫃的兩個空杯子映入眼中,強調她一整天只用兩包麥片裹腹,她真的真的很可憐。
於是,他用力甩掉門、用力下樓梯、用力穿過客廳、用力走到她面前。
“你來了。”
她張開雙臂,一臉笑意,算準他非來不可、非寵她不可。
“你在生氣嗎?對不起,不要生我的氣嘛,拜託笑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