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掛在嘴邊的話。義父當年身為闖王,何等正直勇猛之士,亦出此言,小小一張面具,實在不足道。
舒澤凝眸望著她,第一次,不再用輕蔑的神情,而是仔仔細細、鄭重地審視她。
“你叫雲兒?姓什麼?”他問。
“龐,龐雲姿。”
“雲姿?”他綻放傾城微笑,“好,從此以後,你便是我的貼身奴婢。”
雖然她並非擁有絕色外貌,但像她這樣能一語中的的女子,他之前從未遇過。他一直以為,世間女子都是空有美貌的軀殼,毫無腦袋,直至遇見她。
陡地像被閃電擊中,心中感到有股震撼,但他選擇隱藏起來。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只憑三言兩語,竟對一個如此平凡的漢女產生好感。
他不知道的是,愛情往往是在一瞬間產生,甚至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舒澤盡顯獨特招式,一劍刺向目標,卻儘量剋制力道,以免傷及對方,釀成大禍。
只見他的劍尖與對方的咽喉,距離不過分厘,很明顯對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王爺——”舒澤立刻收劍,單腳跪下請罪,“恕臣魯莽!”
“哪兒的話!”攝政王多爾袞卻呵呵笑起來,親手將他扶起,“本王就是喜歡跟你比試,不像別人,故意退讓,索然無味!”
每日早朝之後,舒澤便會獨自留在太和殿中,陪攝政王練武。頂著滿蒙第一勇士的頭銜,其實也是一種負擔,至少,眼前這份苦差事就非他不可。
順治帝年幼,朝政全都掌握在攝政王手中,又有太后在背後支援,如今的他的地位,與天子無異。舒澤斷然不敢違逆這位叔父半分。
“本王也知道,天天讓你陪著練功,下手無論輕重都不行,是難為你了。”多爾袞深知他的苦惱,“不過本王的身邊,也只有你能說說貼心話,實在找不出第二個能信任的人了。”
“王爺言重了。”聰明如舒澤,深知當一個君王誇獎你的時候,就是要利用你的時候。
今天,攝政王特意召他到此,又摒退所有人,絕不是單純為了練武而已。
“本王讓人送去的那班漢女,你看了還成嗎?”多爾袞忽然道。
“臣已留了一個在身邊。”怎麼忽然提起這個?舒澤不解地微皺眉頭。
“留了誰?”多爾袞再問,“可是一個叫龐雲姿的丫頭?”
“王爺……”舒澤詫異,“您怎麼猜到的?”
“呵呵,”他笑道,“很簡單啊,因為你有一個善妒的福晉,能讓她留下的,當然是相貌最最普通的人。”
“王爺英明。”舒澤調侃,“十二名漢女個個美麗出眾,惟獨這個龐雲姿算是異類……偏讓她揀了出來。”
“你該不會是怨恨本王,沒挑一班美貌相當的給你吧?”
“臣不敢。”
其實,他真的不介意。假如又給他一具徒有美麗、而無靈魂的空殼,或許他還真的會憎惡。
“告訴你,本王是故意的。”多爾袞此話讓他大為愕然。
“怎麼?”舒澤瞠目,“王爺的意思是……”
“你以為,本王賜你漢女,只是為了犒賞你征戰有功嗎?”多爾袞的眸中滿含深邃意味。
“難道不是?”他深感意外,他原以為只是一般的犒賞罷了,原本不是。
“一切只是為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龐雲姿送入你府中,以便你能替本王日夜監視她。”
“監視她?”這話太不可思議,舒澤絞盡腦汁仍想不出理由。“王爺,一個小小漢女,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你不知道吧,她本姓盤,是李自成的義女,封號昌平公主。”多爾袞沉聲道出謎底。
“她?公主”舒澤聞言簡直想笑,“就她那副不起眼的模樣?”
“你可別小看了她,這姑娘可鬼著呢!一直藏在漢女俘虜營中,躲避了我們多少耳目。若不是有人曾經見過她,密報於本王,本王也不會知道。”他突然壓低音量,“你可聽說過,李自成臨終之前,曾將一批珠寶藏於湖北,並繪了一張藏寶圖,交給他的兩個義女保管。”
“是嗎?”他還是第一次耳聞。
“這盤雲姿持有一半的藏寶圖。”多爾袞直言,“你的任務,便是要誘她交出來。”
“王爺,臣不明白,為何要如此麻煩?將她抓捕起來,拷打一頓,不就招了嗎?”舒澤皺眉。
“第一,她未必肯招,萬一咬舌自盡,豈不前功盡棄?第二,就算搜出那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