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剛才竟然聽得這和尚發出了年輕女子特有的嗓音,而且語調異常熟悉,依稀就是……阿朱?!
“王姑娘,出了什麼事情?”鄧百川突然聞得王語嫣驚叫,生怕出了什麼變故,便趕忙走過來,不過入目的卻是一個陌生臉孔的中年和尚,正神色囁嚅地伴在王語嫣身側。
“呔,汝是何人?”鄧百川凝視戒備,內力提至胸口。
“鄧施主,小僧止清,有些事情想來請教這位王姑娘,沒……沒有惡意的。”止清,也就是阿朱,急忙講出自己的來意,不過卻又是換回了止清本來的聲音。
鄧百川眉頭一皺,深更半夜的,這面生的少林和尚來找表小姐請教,莫非暗藏著什麼對公子不利的陰謀?想到此,他不由瞟向王語嫣,用眼神徵求她的意見:“王姑娘你怎麼說?”
出乎鄧百川意料,王語嫣居然點頭答應了,“鄧大哥,我和這位師傅到院子裡談一談,放心,沒什麼大礙的。”說完竟提起蓮足,隨阿朱跨門而出。
鄧百川大愕,愈發摸不清阿朱的來歷,不過見王語嫣彷彿甚有把握,而且庭院也在自己控制範圍之內,也就默許了事,搬了個圓凳坐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監視著院中站立交談的一僧一女。
月掛梢頭,庭院中幾許涼風吹過,平添幾分怡人清爽之氣,阿朱和王語嫣站在一棵枝葉茂盛的古松下,竊竊交談,聲量之小也不虞鄧百川聽見。
“這位師傅是稱作止清對吧?方才你,你那聲音……”王語嫣美目閃動,仔細地打量了阿朱一番,發現她除了身材稍微矮小一點外,其餘各方面都符合一個清瘦的中年和尚特徵,心下疑雲陡起,不由懷疑起自己方才是否幻聽,把這僧人錯認成了阿朱。
“王姑娘,這聲音……你很熟嗎?”阿朱又換成了自己本來的嗓音,語氣有點激動,忘形地抓住王語嫣的纖手,顫聲問道。
王語嫣臉色一紅,略帶嗔怒地甩開阿朱的手,道:“你,你這和尚,不要仗著會扮作女人口音就來輕薄我等柔弱女子!告訴你,這種雕蟲小技我早就見識過了,我有一個姐姐……”說到這裡,王語嫣猛然醒悟,掩住嘴巴驚訝地看著阿朱,反而主動地拉起阿朱的雙手,急切地說道:“你就是阿朱,阿朱姐姐對不對?你怎麼扮成這個模樣,還……還在這個時候來逗我玩?”原來她以為阿朱童心未泯,這回卻扮作少林寺的和尚來作弄自己取樂。
阿朱雙手被王語嫣拿著,身子卻彷彿觸電般搖晃了一下,只見她沒有回答王語嫣的問題,而是喃喃自語道:“阿……朱,阿……朱,好熟悉的名字,她這麼叫我,難道我不叫翠花,卻叫做阿朱嗎,不對不對,相公怎麼會騙我……”
阿朱聲音太小,王語嫣一時間沒聽見,她滿臉笑容地就要去抹阿朱臉上的裝飾,卻不料阿朱向後一躲,只聽她回神說道:“王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叫阿朱,真名卻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可以和我說說你認識的那位阿朱的情況嗎?我……很想知道。”
王語嫣聞言笑容一僵,滿眼疑惑神情:“你……你難道不是阿朱嗎?可,可是你的聲音和……和阿朱一般無二啊?”頓了一會,王語嫣眼眸一亮,拍手笑道:“你剛才說真名不能告訴我,而我又已經知道你叫做止清,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即……你現在這副裝束定是假冒的對吧?那好,你把你的真面目露給我看,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阿朱的事情統統告訴你!”
阿朱猶豫地看著明眸皓齒的王語嫣,心裡竟浮現出幾分親近之感,若不是白天在操場時感受到這種微妙感覺,她也不會揹著吳燎,偷偷來找王語嫣求證解惑,這不,和這個國色天香的女子站在一起,這種親切感果然愈發濃烈了。
“這……”阿朱遲疑著,“在這裡不太好吧,況且……況且那邊還有一個人盯著呢。”她伸手指向門口坐著的鄧百川。
王語嫣見阿朱語氣鬆動,不由欣喜地笑道:“他呀,阿朱和他也很熟的哦,不妨事的。”
阿朱卻搖搖頭,皺著鼻子道:“不好不好,我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令我害怕的氣息……那,如果是這樣,那我就要走了。”她無論如何也不願在鄧百川面前露出本來面目,言下之意便是要離開。
王語嫣連忙把阿朱拉住,無奈地說道:“好啦好啦,怕了你了!你到我房間去……只有我們兩人,總行了吧?”
阿朱盯著王語嫣那雙清澈見底的清瞳,裡面飽含鼓勵與期望,不由心內一暖,下意識地點頭答應,“嗯,好吧!”
鄧百川坐在圓凳上謹慎地盯著遠處松樹下站著的二人,生怕那和尚會對王語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