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吐哺。
我聽得幾乎想睡著,於是隨口問了一下胡青:“胡青,你信宿命麼?”
胡青楞了一下,言道:“命也,難逃。”
我見他這麼說,便嘆了一口氣。
他連忙勸我道:“命,逃無用,固需迎之,解之。正所謂迎刃而解,需要努力。”
我趕緊問道:“那如何迎,如何解?”
胡青便答道:“若以生死論,則父之命,違之;君之命,反之;天之命,渡之。”
我聽了還是不解。
胡青嘿嘿笑著解釋道:“萬物生靈,迴圈皆有生死,此為天命!但為何大羅神仙、天地聖人能永世不壞?固修煉之道,正為渡天命也。”
我點了點頭,覺得胡青說的在理,如果宿命不能打破,那還要修煉幹什麼……
胡青取出丹藥,遞給我,道:“新做的‘狐露丹’,嘗一個,大補修行。”
我捏過來,聞了聞,簡直有些反胃,奇臭無比。我趕緊喊道:“喂,這是什麼啊,好惡心!”
胡青哈哈大笑,道:“此物為吾脫落毛髮煉成,雖有狐味,但一枚可有十年之功,這三枚就有三十年矣,而且還能短期修行狐族之術。”
我一聽竟然有三十年的道行,便也不顧什麼味道了,拿起便就著胡青端的露水吞下。
之感到我身上瞬間產生了一股氣流,似乎每根毛孔都有針刺之感,由內而外,還有些騷癢,又像面板上被一股風向外吹著。
胡青看我窘境,連忙告訴了我化丹的口訣。我心中默煉,總算是消去了這股癢氣,頓時覺得內丹中又融合了不少新的能量。
我一邊煉化,一邊又繼續問道,“你剛才哼唱得那首曲子,甚是好聽,只是不懂什麼意思,能講來聽聽麼?”
胡青楞了一下,說道:“這只是往日裡,自己做的小曲,算不得什麼。”
我樂了:“沒看出,你竟然多才多藝。”
胡青汗顏道:“非也,我狐族皆有一些才藝,只是到了人間,常被稱為妖魅,實在無奈……”
“哦,哈哈。”我笑了起來,“你平日憂鬱太過,哪裡有妖魅。”
胡青說道:“其實我狐族又分數種,這譜曲填詞之技藝,乃是向另一狐族所學。”
這又讓我產生了好奇之心,我便問道:“那又是什麼故事,說來聽聽。”
胡青嘆了口氣,回答道:“殿下可曾記得,小畜曾說過,吾原為青峰山青狐族之一份子,五百年雷劫時引發了一場本族的災禍,被迫離開,幸而被另外一支軒轅墳狐群接納之事?”
我點點頭,這個事我當然不會忘記,因為後來胡青還因為一千年的天火之劫獨自上山渡劫,幾乎失敗,最終被法戒收服的事,為此我還答應他以後幫他煉製解脫之丹藥。
胡青接著道:“當年這另外一支軒轅墳狐群,即為白狐族,它們能歌善舞,更長於樂律,在那段時光,獲益良多。尤其是一年紀相仿的小狐,更是才華橫溢,初見之時,即一見傾心,相處久之,更讓吾愈發心動……”
此刻,我猛然間,眼前卻浮現的是盜鳳睛菊時遇到的那隻白狐!追逐我的那隻白狐,它又為何在深宮之中,還頗有靈性!
胡青見我愣神,便慚愧的笑了,道:“小畜失言了,已跑題甚遠。殿下是想聽這拙曲的意思麼,那吾便講講,萬勿見笑。”
我愣愣的點了點頭,腦中還是還回味這白狐之事。
“有狐撧肷,不及樗櫟。食糜難嚥,與之自由。”而胡青卻沒有看到我的異常,先吟唱完四句,便繼續說道,“這第一段是說,狐狸撓腋窩,發出異味,還不如臭椿櫟木這樣的廢柴,做成粥也難下嚥,還不如給它自由。”
我被胡青的解釋拉了回來,笑著點了點頭,怪不得在煉丹之時想起這首歌,這第一句就是如此。
“有狸伏行,不設擭穽。脯而虧俎,與之朝暮。”
“這四句講的是,狸貓潛伏而行,便不要設定陷阱了,就算做成肉脯也裝不滿俎板,還不如讓他去看朝夕星辰呢……”胡青一板一眼的繼續解釋道。
我聽著,也覺得確實如此,似乎真的感同身受。
“有獸臨穴,不置網罟。宥矣恕矣,與之吐哺。”
“最後四句說的是,野獸回到巢穴,也不要弄獵網,寬恕了它吧,讓它安心哺育自己的後代……”胡青吟唱與解釋完畢,便對我看了一眼,頷了一下首。
“宥矣恕矣,與之吐哺……”我腦中浮現的這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