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著翻找盒子裡的東西,最後還是收了聲,隨那人去了。
聽到關門聲,蔚海藍一邊翻找,一邊呢喃,“不想去就不要去,我也沒讓你陪我去。”
週六下午,他果然來接她了。
蔚海藍稍微打扮了下,坐上車前往展會。
他開著那輛阿斯頓馬丁。
等到了地兒,便找了個停車位。
展會是在春城一處地下冰庫,前來參觀的散客並不是很多,大多是學生團隊。蔚海藍忽然間激動,她始終知道,母親總有一天會舉辦展覽的。她是那樣熱愛冰雕,整個人充滿了藝術氣息,這一直是她的驕傲。
雷紹衡側目瞥向她,她嘴角的弧度讓他心情大好。
兩人出示了票據,取了保暖衣入內穿戴。
保暖衣分兩種顏色,紅色和藍色,用以區分男女。兩人立刻穿戴了,全身上下全部武裝,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起初是有點悶熱的,但是一走進冰庫就不覺得熱了,那種寒冷,從腳底侵入,凍得她發顫。
蔚海藍素來怕冷,這下連走路都走得慢了。
他突然伸出手,脫了手套,就這樣抓著她前行。
“你怎麼不戴手套?不冷啊?”蔚海藍見他的手露在空氣中,忍不住問道。
雷紹衡一臉無畏,滿不在乎,反是叮嚀說道,“你好好走,這裡的冰路很滑,小心摔了。”
“噢。”蔚海藍乖順地點頭,任他扶著往前走。
他們走得很慢,一路欣賞那些冰雕。燈光五彩繽紛,照耀在冰雕上,神奇美麗。獅子,大象,小狗,小貓,雪人,企鵝,北極熊,冰雕的房子,無一例外都是栩栩如生,這是一個冰雪的童話世界。冰漆滑滑梯,孩子們可以在上面玩耍,遊客們拍照留念,驚歎聲不絕於耳。
蔚海藍突然在一座冰雕前停下腳步。
那座冰雕,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孩。嬰孩睡在冰雕的搖籃裡,蓋著小被子正在睡覺。孩子的手中,還握著玩具小鴨子,胖乎乎的手指,全都雕刻得精巧。冰雕的孩子,睡得那麼香甜。而孩子的面容,竟與她有幾分相似。
蔚海藍不由得看痴了,久久不曾動彈。
雷紹衡悄悄地走向一旁,詢問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微笑著讓他稍候,他又是悄悄地來到她身後駐足。
蔚海藍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有人輕拍的肩頭,她這才有所動作,徐徐回頭。她瞧見他正朝她微笑,眼神示意她往後瞧。她狐疑地轉身,這麼一望,卻見身後站著另一個人。
趙嫻穿著同樣厚實的保暖衣,只是衣服的顏色是白色的。她就站在離她相距不過五米的地方,冷冷的麗容竟也有了溫暖感覺。蔚海藍很久都沒有見過她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傻傻地露出笑容,那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所在。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趙嫻亦是望了她半晌,這才幽幽說道。
蔚海藍平靜地望著她微笑,有些話還積壓在心裡,卻不會再訴說。
她已經明白了。
那兩張票,絕對不會是她寄送的。
“拍張照吧,我們很喜歡你的藝術冰雕。”雷紹衡卻沉聲喊道,趙嫻步子一停,蔚海藍也是一怔。他急忙將冰庫裡拍照的工作人員喚來,又是拉過蔚海藍走到趙嫻身邊,他並沒有留下,而是折回到工作人員這邊,低聲囑咐了幾句。
閃光燈連續閃了兩下,兩人的表情很是僵硬,卻是那樣一致。
相似的臉孔,相似的神情,相似的兩人,她們是母女。
最終,她只留下了一道決然身影。
面前卻遞來一張照片,蔚海藍一言不發,取過收好,“我想回去了。”
雷紹衡又是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走出冰庫。
外邊是一片豔陽天,蔚海藍倒也安然,忽地扭頭問道,“是你做的吧?”
“什麼?”雷紹衡支吾了下,又是說道,“我去取車。”
蔚海藍瞧著他快步奔走的身影,露出一抹笑容,來到路邊等候,迎面卻撞見了一個婦人。
婦人身形圓潤微胖,低頭快步地奔向冰雕展會,神色匆匆。
“福媽。”蔚海藍認出了她,輕聲呼喊。。
福媽瞧見是她,這才面露微笑,“二小姐。”
兩人便站著聊了幾句,而後身邊停下那輛眩目的阿斯頓馬丁。
雷紹衡坐在駕駛座,降下了一半車窗,朝福媽額首招呼。
福媽只覺得這人很眼熟,像是哪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