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雲散,從此成為陸湛門下忠實走狗,成天纏著陸湛要求學這一手。
江渝很酸葡萄的對明瀾表示,明瑞這年紀的男娃都由衷崇拜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體力勞動者,這是生理構造決定的,等他年紀大了就會知道這段時期有多麼幼稚和可笑,被明瀾笑話了好一陣子。
這一點同時也困擾了老太太。
陸湛實在是太能幹了,並且他的能幹確實體現在所有的體力勞動中,眼瞅著在陸湛幫忙下,傅家煥然一新。
傅家年久失修的大門、被陸湛劃花了的櫃面、只剩下三隻腳的凳子、傅老爺不是很穩當的書桌,老太太屋子裡那個掉角的屏風……
陸湛幾天下來不光將它們全都修好,還順手清洗了家裡多少年沒人有力氣清洗的大水缸,將所有柴劈成合適的小段,甚至給院子裡的牽牛花搭了一隻結實又漂亮的架子。
只是一點,他似乎真不怎麼讀書,傅老爺書寫字畫的時候,他甚至能在旁邊睡眼朦朧,傅老爺一屋子的書,他從來沒有瞥過一眼,像是絲毫沒有興趣。
老太太對此大失所望,她原以為像陸家這樣的家庭,就運算元弟學問差一點,總也該有幾分讀書人的樣子,誰想這陸湛從頭到尾都是個粗人,從來到傅家,那雙手就沒碰過一本書,連紙筆都沒動過,這個事實讓老太太幾乎有些難以接受。
和老太太相反,之前不看好陸湛的齊氏卻有點丈母孃看女婿的勁頭,益發覺得陸湛順眼起來,她這一輩子也就遇到傅老爺這一個讀書人,原本也不覺得識字讀書是男人必須有的品質,這麼踏實能幹的男人,自家閨女嫁過去日子一定好過。
傅家一片暗潮洶湧,老天卻似乎覺得他們還不夠亂,居然讓齊思榮在這個時候帶著家裡的孩子們拜訪傅家。
因為沒有提前通知,傅家一時有些手忙腳亂,老太太對這種不說一聲就上門的商戶毛病心裡很不以為然,面上卻還笑得慈祥,讓春香娘趕緊準備果子給孩子們吃。
齊氏卻將弟弟拉到一邊,皺著眉頭問,“怎麼回事?”
“讓孩子們在這兒住一晚上,我明兒來接他們。”齊思榮目光躲閃,尷尬的賠笑。
“別開玩笑了,”齊氏一巴掌拍過來,很有魄力的往家中一指,“你瞅我們家還有地方嗎?存心給我添亂是不?”
齊思榮看著那邊一起說話的幾個孩子,自然也看見了江渝和陸湛,無奈道,“怎麼幾天不來,家裡來了這麼多客人。”
“快老實說怎麼回事,”齊氏冷哼一聲,“不然立刻給我領走!”
齊思榮支吾半天,眼瞅著齊氏柳眉倒豎,知道自家姐姐向來說一不二,終於沒辦法,開了口,“春天的時候在京城做了一筆好買賣,得了些餘錢,就跟朋友玩了幾天。”
齊氏臉上陰晴不定,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玩什麼了?”
齊思榮臉上更加為難,半天才乾笑道,“男人玩的那些……”見齊氏瞪眼,才低聲嘟囔,“就……那些唄。”
“你小子,”齊氏咬牙,“得了幾個錢就把你燒成這德行的了,好的不學,全跟那些潑皮無賴們混在一起,你都是當爹的人了,孩子都該討老婆了……”
她越說聲音越大,手指直直戳過來,齊思榮慌忙攔住,“噯喲我的親姐哎,可千萬小聲,別讓孩子們聽見。”
“你還知道臊得慌。”齊氏啐了一口,壓低了嗓子,“當初做這些混賬事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
“姐,”齊思榮苦著臉,“我這都聽爹孃說了我一天了,您這兒就饒了我吧。”
“那麼遠的事,怎麼這會兒鬧出來了?”齊氏奇怪。
“他娘昨兒收拾箱子的時候,把我偷藏的荷包翻出來了。”齊思榮一臉無奈。
“呸,”齊氏恨恨道,“那種東西也能往家裡帶的?你還真是不嫌髒。”
齊思榮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沒說話,這話不能接,怎麼接怎麼壞。
“那你把孩子弄到我家算是什麼事兒啊。”齊氏皺眉頭,“這種事兒還不關在門裡解決,還怕不夠丟人的嗎。”
“您小聲點,”齊思榮急得抓耳撓腮,“這事兒孩子還不知道呢。”
“原來你也怕教壞了孩子啊。”齊氏冷哼。
“幾個孩子太機靈了,帶到你這兒來,我好回去再說這事兒。”齊思榮求著齊氏,自然不敢頂嘴,乾笑著道。
“你媳婦真是個能忍的。”齊氏嘟囔著。
“她這是要算總賬啊,還在家等著我呢,”齊思榮苦著臉,又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