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圓溜的大眼擁有世上罕見的特殊,左眼碧綠。右眼燦金,這到底是——
“席拉才八個月大,按她出生的時間推算,你應該知道她是誰。”少年用與自己年齡完全不符的成熟語調說出關鍵性的話。
但柏仲早在看見嬰孩的雙瞳後,便將全副心力放在孩子的母親身上,無暇顧及其他。“潼恩人在哪裡?”
少年凝起淡金色的眉,不悅地眯眼看進他的緊張,擺明對於相件輕忽他手中小寶寶的態度非常不滿。“你只在乎潼恩,不關心席拉?”
柏仲無視他的憤怒,一心只想見到潼恩。“告訴我他人在哪兒?”
少年刻意抱高席拉。“這是你的女兒,而你決定忽視她?”面對柏件的緊迫,他似乎只在意手中嬰孩是否受人注目,是否有人關心。
“聽著——”兩雙綠眸相對,彼此各有執著,也同樣的凝重嚴肅。“我一定要見到控恩,除非見到她安好,否則我無暇顧及別的。
“潼恩比席拉重要?”
柏仲沒有回答,兩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手中名喚席拉的女嬰,尋找和他、和潼恩的相似之處——他並非懷疑,只是想找到她和潼恩相似的地方,以暫緩自己控制不住、快要爆發的思念。
那雙特殊的眼,有一隻來自於她,另一隻源於自己……
“回答我,潼恩與席拉相比,孰輕孰重?”
拗不過少年的執著,柏仲不假思索地道出事實,
“潼恩。”
“該死!‘少年冷冷丟下這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打算離去。
“慢著!”柏仲握住他一邊肩膀。“潼恩在哪裡?”
“自己去找。”兩個應該稱作大人的傢伙竟對自己親生的女兒如此輕忽,他不該天真地以為席拉的父親和潼恩不一樣。“你和潼恩不配做席拉的父母。”
“你——”正要出口的話在瞬間被巨響後而起的黑暗打斷,熟悉的手法只證明一件事——潘朵拉的復出。
“潼恩!‘柏仲朝槍聲與尖叫聲齊出的方向奔去,將少年和女兒丟在原地。
少年的綠瞳在黑暗中仍然可以隱約看見懷中的席拉,他握住席拉伸在空氣中抓握的小手,低頭在溫暖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後,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心臟位置。
“無妨,他們不要你,我要! 他立誓道:”這一輩子只要你。“
“咯咯。”這是席拉的回答。
睽違一年多,他以為她真的退出殺手界,卻沒想到還會再親眼看她毫不留情地取人性命。
這是宿命嗎?要他不斷看她投身殺戮,將自己浸在血腥當中?相仲邊跑邊心痛地想。難道她真的殺得興起,無法退出血腥的世界?
黑暗中,如貓似的燦金雙瞳巡視可以最快離開的路線,迅捷地繞過亂成一團的眾人朝會場後門奔去。正當黑色的身影順利退到後門,、一記抓握牢牢捂住纖細的手腕,引發下一波迴旋踢的攻勢。
柏仲硬接下猛烈的一踢,更加確信自己抓的人沒錯。“潼恩,是我。”
“放開!”金眸閃過錯綜複雜的情緒,最後歸於冷靜。
“為什麼不告而別?”
“再不放開——”扣扳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就殺了你。”
“這一年多你之所以沒有訊息是為了生孩子?”提起這事相件的怒氣不亞於她。“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盡孕?”
潼恩愣了愣。“你見過她?”不該讓他知道這件事的。那個多事的小鬼。
“她的眼睛有一隻是你給的,另一隻是我——”
“住口!”潼恩趁地不注意時凌空踢開他的箝制,一舉跳過欄杆落至地面。“她是我的!”
“她是誰的並不重要。”柏仲隨後跟著跳下,偉岸的黑影籠罩在她身上。“重要的是你屬不屬於我。我只在乎你。”
“我恨你。”昔日的恨意仍舊深刻,痛斥他的一廂情願。
“我說過你有恨我的權利。”長久的等待對他來說已經足夠,當初他以為自己能忍受沒有她的日子,但事實證明——她的離開也將他的心、他的笑一併帶走;沒有心、沒有笑的過日子簡直是酷刑,這種酷刑他足足承受了一年多!“分別一年多,我也想通了某些事。”他說著,在昏暗不明的燈光下揚起不明顯的詭笑。
潼恩感受到有別於過去柏仲所擁有的氣勢,被他無法形容的強勢震用,不由得往後退一步。這段時間改變了許多事——她生了孩子,而他變得陌生,唯一不變的只有總在流逝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