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真是發怒了。”手上端著熱水的歡介不住咋舌道。
“我都不知道她原來有這一手好功夫。”摸著膝蓋,谷仲臣長嘆口氣,後知後覺的人就只好用身體去記取那種痛。
只有吳修悶著聲音在偷笑。原先他一直很不看好敖寒的,她的樣貌太普通,怕無法長久吸引閱女無數的谷仲臣。
誰知越與她相處,越發覺她的閃亮耀眼和與眾不同;天底下也只有這麼一位古怪、彆扭、固執、卻又善良如菩薩的女神醫了。怪不得谷仲臣和歡介都要為她神魂顛倒!
不過愛上那種女人註定要吃苦。吳修慶幸自己向來重視容貌勝於內在,所以他水遠也不會被那種怪女人吸引。換言之,他這一生都會快快樂樂,不會受罪。
帳篷裡,敖寒趕走谷仲臣後,又像沒事人似地繼續將注意力放在烏依的患部上。
“我一定得將那些膿血放出來,這瘡才會收口,你忍著點兒。”
烏依揮開她的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既己認出我來,還會不知道外頭那個男人的真實身分嗎?你應當也發現了,是我對你下的蠱,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我是知道。”敖寒並不規避她的問題,直接點頭道。“但他的身分,和你對我做過什麼事都與我治病無關,救人是我身為大夫的天職。”
對於敖寒的冷沈,烏依直忍不住發火。[救人、救人!你滿口都是大夫的天職,你這個人就沒有自己的情緒、感覺嗎?“
敖寒停下手中的動作,愕然地望向她。“這是你對我的感覺嗎?我像個沒感情的人?”莫非在以前的谷仲臣眼裡,她也是個沒感情的人?
“你有感情嗎?”烏依憤然吼道。“對於害你的人,你也不氣;面對愛你的人,你還是滿腦子想著做大夫的天職;你沒有喜怒哀樂,像你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樂趣?”
敖寒低下頭,沈思半晌。“可我無法氣你啊!你雖害我,但你勇於追愛,連命都不要的魄勢又令我十分地欽佩,這樣叫我怎麼氣你?”
這回換烏依瞠目結舌了。
敖寒趁著她發呆的時候,迅速處理她身上的瘡口;大部分都弄好了,只剩她腹部那拳頭大的膿瘡,她的手才稍微一碰,烏依就回過神發出一聲悽然的慘叫!
“住手,快住手,求求你……”這回她連眼淚都流出來。
敖寒苦惱地看著烏依淚痕滿布的小臉,這樣倨傲的姑娘卻舍下自尊求她,可見那已非常人所人忍受,她也不忍心再叫她受苦了,可膿血不出又不行。她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忽然靈光一閃,或許,可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民她忘了痛。
迅雷不及掩耳地,敖寒俯下頭,以嘴吸出她腹部膿瘡裡的膿血。�
再一次,烏依目瞪口呆,果然把痛楚都給忘了。她身上的瘡是連自己瞧了都覺得噁心的東西啊,敖寒卻……她為什麼能為一個病人做到如此地步?
烏依著實迷惑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女人,說她有情、卻無情;說她無情、更多情。
她忍不住好奇:敖寒,人稱『女神醫』,認識她的人都讚揚她是慈悲善良的活菩薩,可她的真心呢?這平等對待每一位病人的大夫,心裡究竟藏了怎樣一番思緒?
谷仲臣是否也是受到敖寒這樣令人費解的個性所吸引,所以才會捨棄自己,千方百計追尋探索敖寒的心?
若果真是如此,那她要用什麼來跟敖寒拼?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情緒在烏依心裡翻騰洶湧。隱隱約約有一種覺悟,這一場仗她是敗定了……
第十章
谷仲臣直在帳篷外等到日落時分,才瞧見神情疲憊的敖寒顫巍巍地掀簾走了出來。
“寒兒!”他快步上前扶住她虛軟的身子。“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他怕死了烏依又加害於她。
她倦極偎進他胸懷,長吁口氣。“我還好,只是有點兒累。”
“我送你回去休息。”他彎腰,打橫兒抱起她。
難得敖寒不以在外頭髮生親密行為有失禮教的教條訓示他,她的手臂慵懶地勾上他的脖頸,雙眼疲累地閉起。
谷仲臣一方面為她的溫馴竊喜不已,另一方面又深覺不安。守禮甚嚴的她怎可能不斥責他失態的舉止,反而安心地將自己交託給他?
將她抱回了另一座休憩的帳篷,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倒在床鋪上。
“我不想躺,坐一下就好。”她親暱地拍拍他的臂。
谷仲臣立刻捲起棉被,置於她的背後,以便她坐臥得舒服。
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