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寒從不說謊,王老爺若不信,十日後可見真章。”
王富臉上青白交錯。“人稱你『女神醫』,老夫也敬你盛名在外,才由得你在這裡大放厥詞。在你之前,不知有多少名醫已為小女做過診斷,怎沒聽過如此荒謬的結果?”
“也許沒人敢說,或者無人敢信。”王家也算有頭有臉,出了這樣的醜聞,識相一點的大夫都跑了,誰敢像敖寒這樣不怕死,硬湊上前去打虎鬚?
“你的意思是,以前老夫重金禮聘的名醫都是無用之人?”王富氣炸了。
“敖寒沒那意思。”
“你就是這意思!誣衊我王家聲譽,你可知……”王富一副要把敖寒生吞下腹的表情。
谷仲臣連忙上前打回場。早知他的小妻子不擅人情世故,像這樣不懂圓滑的行事手段,單身去闖江湖,保證十個死透十一個半。
“王老爺,你稍安勿躁,我見敖姑娘還有下情要說,你何妨聽她說完再做打算?”
“還讓她說?我王家的臉都丟盡了。”王富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王老爺,如果可能,敖寒也寧願是自已診錯,之所以這樣毫無遮掩地告訴你實情,實因事情已迫在眉睫,寬緩不得了。“
“什麼事迫在眉睫?我女兒要生啦?”王富打死不信敖寒的診斷。
“小姐確實臨盆在即,但危險的是,她懷孕期間未曾好好調養,又鬱結於心,若不加以疏通,母子恐將不保。”敖寒一臉正色。
“你是說……我女兒會死……”王富渾身一頭。他就單一獨生女,萬一死了,王家豈不要絕後了?
“連腹裡的胎兒都保不住。”敖寒搖頭,表情十足地沈痛。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王富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繡閣,不顧禮教地闖進女兒閨房裡。“妍兒,你說,你的肚子……”
“爹……”王小姐未語先泣,方才他們在門口的爭執她都聽見了。“女兒不孝,請爹爹原諒……”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他不相信,乖巧的女兒怎可能做出如此醜事?“告訴爹,是哪個混小子害你的?爹為你出氣。”
“沒有人害我。”王小姐搖頭。
“那你怎麼……”他真說不出女兒的糊塗事啊—
“這孩子是我丈夫的。”
“你哪來丈夫?”
“爹,你忘了,女兒自幼即與城哥訂親!”若非夫家突生變故,他們早成親了,又怎會弄到這等地步?
“林城煙?一年前你們就退婚了啊!而且那庸丁秋後就要問斬了,女兒呀,你怎麼……這麼傻?”
“烈女豈能配二夫;我既已許配林家,又怎能輕易悔婚?況且我相信城哥是冤枉的 ,他們一家子死得夠可憐了,我腹中的胎兒是林家僅存最後一點血脈,我一定要留下他。”王小姐哭求父親,聲聲哀泣令人聞之鼻酸。
敖寒不禁憶起自己的婚姻,同樣的不幸、兩番的境地,令她更生起助王小姐一臂之力的想法。
“王老爺,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可否請你解釋清楚?”
“是啊!聽小姐之言,那林城煙似有冤屈,本官或可略盡棉薄之力。”谷仲臣也起了惻隱之心。
“敖姑娘、陳大人。”王富嘆口氣。“說出來不怕各位見笑,林、王兩家世代交好 ,所以先父在小女還未出生前就與林家先翁指腹為婚了,只是想不到林家傳到城煙父親那一代,因為好賭而散盡了家財。當然,我並未因此而嫌貧愛富取消這樁兒女親事,我看城煙那孩子還挺上進的,讀書也有名頭,便私下資助他求學,只盼哪日他魚躍龍門,小女也有好日子過。誰知一年前林家發生滅門血案,生還者僅城煙一人,經官府調查,是城煙他……因與父親爭吵不合,憤而下毒行兇,我這才與他退了婚約,想不到……唉!”
“我相信城哥不是那麼兇狠之人,他平常連殺雞都不敢了,又怎會殺人?”王小姐努力為心上人辯駁。
“官府都查出證據了,難道還會有假?”否則哪會有秋後問斬的事?王富只恨女兒大痴傻。
“這……”一想到心上人的遭遇,王小姐不禁悲從中來,放聲痛哭。“我知道你們沒人相信城哥,可我相信,他絕對是被人冤枉的,嗚……”
谷仲臣俯身對敖寒輕言了句:“她這樣會不會太過激動?”
“嗯!”敖寒頷首。“我先設法讓她冷靜一下,但……”
“林城煙就交給本官負責吧!我會下令要人重新調查此案,若林城煙確屬冤枉,本官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