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厚的傢伙,死了活該!
吳修湊近他身邊眨眨眼。“我不信你放得下心,而且……你不想知道這個女神醫和你心目中那個女神醫有何不同嗎?”更重要的是,他擔心那位漂亮的小朋友會出事。
谷仲臣咬著牙,狂恣的怒火在雙瞳裡燃燒。“等我追到他們,非好好打他們一頓不可!”但比之怒火,有一種更深沈的情緒正在他心底翻騰——這樣的敖寒,他無法再像十年前那般,棄她於不顧了!
吳修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將馬交到他手上,兩人雙騎也跟著奔進狂風暴雨裡。
此刻,馬廄裡獨留陳福。“怎麼這樣?”他原先是來阻止大家外出,卻想不到……
所有人都出去了。“老天爺啊!您可得開開眼才好,千萬別讓我家少爺、少奶奶出了事啊!”
谷仲臣沒花多久時間就追上了敖寒與歡介。
他們被堵在山道上,因為風雨大大,打折了一株大樹,龐大的樹幹擋在路中央,根本不容通行。
“可以死心了吧?”谷仲臣一身溼淋淋的,火氣又更大了。“跟我回家去。”
“不行!”豈料敖寒想都不想便一語拒絕了他的命令。“劉老爹還等著我去救,我非過去不可。”
谷仲臣為她的固執氣炸了心肺。“這是天災,人力無法擋,你硬要強闖根本是找死,你明不明白?”
她伸手撥去覆額的溼發,寒星也似的黑瞳竟比天上的閃電還要璀璨動人!
“我是個大夫,不能見死不救……啊”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她纖細的身子就差點叫狂風給吹落了馬背。
千鈞一髮之際,谷仲臣解下了腰帶,帶如蛟龍,在她摔落地面之前,及時捲住了她的腰桿,將她圈回他懷中。
“你死了,就誰也救不活了!”他的吼聲活似晴天霹靂般地在她耳畔炸開,膽子小一點兒的人八成已口吐白沫。
然而敖寒卻執著依舊。“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置我的病人於不顧。”
她那堅定不移的神情恍若一枝箭,筆直地射進谷仲臣心坎,叫他忍不住鬆開了摟住她腰肢的手。
敖寒隨即擺脫他的桎梏,跳下馬背。
“歡介,幫我將樹幹推開。”不再看他一眼,她逕與歡介兩人赤手空拳,推擠著那足足有三人合抱那麼粗的大樹幹。
“為什麼?”谷仲臣猶自愕然低喃。以前她從不反抗他的,這是第一次,卻如此撼折人心……
“你不去幫忙嗎?”吳修擠過來拍拍他的肩。
谷仲臣用力搖了搖頭。“這樣真的值得嗎?”
“這你就要自己去問她了。”吳修跳下馬,跑到歡介身旁。“嘿,我也來幫忙。”
歡介偏頭瞪了他一眼,低咒:“多管閒事。”
吳修隨即皺出一張苦瓜臉。“小朋友,你這樣說大叫我傷心了,我好心好意幫你推樹,你怎麼可以罵我?”
“哼!跟那個沒良心的大少爺一夥兒的,還會有好人嗎?”一想起敖寒因為谷仲臣所吃的苦,歡介就直接將谷仲臣身邊的人全數列入急欲剷除的敵人名單中了。
“冤枉啊!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是真心誠意想幫助你,請你相信我。”為了不叫歡介討厭他,吳修索性將多年好友直接扛出來賣了。
“嘴巴說說誰都嘛會!”歡介冷哼一聲。
“我會用行動證明的。”吳修咧開大嘴笑著,運足功力,推得可賣力了。
三個人使盡了力氣推擠半晌,不知是不是施力出了錯,個個搞得滿頭大汗的,大樹才移動半尺,還不容一個人透過。
谷仲臣輕嘆口氣,看不下去了,他躍下馬揹走向敖寒身側。
“那位劉老爹是何方神聖?足使你為他連命都不要?”
敖寒為他凝重的語氣大吃一驚。“大夫救人還需分尊卑嗎?”
他皺眉,挽起袖子。“不分尊卑,但論價值;這個人值得你付出所有嗎?”
“我不懂,對我來說病人都是一樣的。”
“一樣?”他嗤笑。“大盜與一國之君也相同?”
“如果你明白『醫者父母心』這句話的道理,就會了解,在大夫眼裡,每一個病人都像是他的孩子,不論男女、年紀、職業……他們的地位全都是一樣的。”她認真地解釋著。
“醫者父母心?”谷仲臣不禁怔愣住了。難以言喻他心底的感覺,這話兒他從小聽到大,卻從沒一刻如現在這般激動。
真有那種將病人視為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