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圈子,拔刀相向另一邊,陣營清晰明確。
左公龍面色鐵青,正想開口,我手一擺:“你先別忙著分辨,我方才說了就算官老爺升堂問訊,也得人證物證齊全方可定案,如今物證已確認無誤,自然就得請出人證了,各位請看!”
我輕輕一拍掌,目光轉向谷口,群豪一由地也跟轉了過去。只見谷口處有兩個莊稼人模樣的大漢扛著一副竹轎椅進來,竹椅上正坐著一位面色慘白地少女,神態雖然憔悴,但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少了份頑皮,多了份成熟和悲傷。
丐幫之中頓時有人呼道:“高小葉,是高小葉!”
“小葉!” 熊貓兒一驚,立時就要衝上前去。沈浪忙伸手拉住他:“貓兄,你別急!高姑娘現下已然無礙,你且在一旁看著,待朱姑娘先把事情解釋清楚。”
熊貓兒頓住不動,目光卻關切地望向小葉的目光中。小葉也感受到他注視,眼一紅,叫了聲“貓大哥”,淚又落了下來,慌的熊貓兒幾乎又想衝過去。
抬著小葉的兩個莊稼人顯是從未見過如此大的場面,哆嗦著當中數百人的面,將高小葉抬入場中,輕輕地放下來,然後拔腿就跑。此時自然無人會去理會他們,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高小葉——這個左公龍口中的叛徒、我口中地人證身上。
“小葉,” 我走過去,柔聲地道,“你重傷在身不要起來,就坐著說話吧!把你昨日所見所聞,告訴大家,讓天下英雄來分辨誰是誰非?誰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的兇手!好為你歐陽伯伯和單伯伯報仇。”
高小葉用力地點了點頭,眼含熱淚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左公龍,恨聲道:“這個惡賊說熊貓兒大哥冒充熊幫主的兒子,可貓大哥根本就不用冒充,他本來就是熊幫主的新生兒子,此事是歐陽伯伯親口對我所說,千真萬確,絕無虛假。”
她一開口就將左公龍的謊言反駁回去。肯定了熊貓兒的身份,四下又是一陣騷動猜疑,目光紛紛投注在熊貓兒身上。熊貓兒也自呆了一呆。不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沈浪,最後落在因激動而臉色稍稍緋紅的高小葉身上。要知道,他雖能肯定自己地身份。可卻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熊幫主的兒子啊。如今小葉卻一口咬定,怎不教他驚奇?
我和沈浪相視一笑,這一點見到小葉之前,我們確實也苦於無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小葉的出現,卻宛如甘露落旱土,峰迴路又轉,形勢剎時就扭轉了回來。或許這就是老天有眼吧!
錢公泰肅然地道:“小葉,此事你可有證據?”
高小葉點點頭,道:“自然是有,請付大哥把歐陽伯伯昨夜躺過地那張竹榻抬過來好嗎?” 付青山點了點頭,走下臺去。不多時,就抬了一張簡單的竹榻過來。
高小葉道:“請付大哥將竹榻翻轉。看看底下可否有刻字?”
付青山依言而行,和錢公泰一起觀看,驚呼道:“家師卻有留字。”
可驚呼畢,卻遲遲不將留字念出。群雄頓時不奈,紛紛催促,詢問竹榻底部到底所刻何字,付青山和錢公泰的面色卻是一陣青一陣白的,就是不肯將留字念。李長青走上前,俯聲看了一眼,也忽然怔住不語。
高小葉伸手擦了擦眼淚。堅定地道:“歐陽伯伯昨夜遺訓,不管上面寫地是什麼,都請付大哥儘管大聲念出就是。”
付青山低著頭沉默了一下,咬牙將留字念出:“十八年前,吾和單弓受左公龍矇騙,中其奸計,竟失手害死熊達兄弟,實乃本幫千古罪人,青山吾徒,如若為師有所不惻,必定是左公龍所害!另,此次受邀的賓客裡有一名叫熊貓兒的少年,實乃熊達兄弟的遺腹子是也,吾徒務必代替為師告之天下。”
此話一說出,群豪人人面色又變,丐幫弟子紛紛呆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也不相信丐幫的,前任幫主熊達竟是三位長老合謀殺害。
熊貓兒忽然緊閉雙目仰首向天,握緊了雙拳,牙關緊咬。
沈浪輕嘆一聲,走過去扶住他的肩。我雖然早已從小葉心口得知真相,但看到熊貓兒如此痛苦的模樣,不由地也是心下悽然。
“歐陽伯伯臨終前,再三地要我一定要這個天大的秘密說出來,只因他老人家十八年來,無有一日不生活在悔恨之中。” 高小葉堅強地昂首道,高舉手中地打狗棒,眼紅如赤,“可這一切真正的罪魁禍首卻不是他和單伯伯兩位老人家,而是此刻就坐在那裡,還在假裝大仁大義的左公龍。若不是他,我們丐幫又豈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悲憤的潮水一旦開啟,就如失重的瀑布一般不可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