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戶人家遠離道路的大宅,是策劃罪案的好地方,隱密性最佳,幾乎可以完全隔絕外界的干預。
大宅內有不少房舍,卻沒有多少人走動。
堂奧深處發生不尋常事故,除非附近有人,否則聲息也無法外傳。
姜步虛出現在另一座小院子,重整的包裹改為一隻扁袋捆在胸腹前,找來一床棉被撕被單製成拖地的罩袍,頭上一隻布袋割了四個眼孔。
這時的他,已變成一個略具人物的龐大怪物。
從前面看,只看到眼孔的一雙眼睛;從後面看,也可以看到兩個眼孔,不論是從前面看或從後面看,都難以分辨前後。
房屋內部光線幽暗,即使是大白天日色近午,也視野朦朧,有些地方甚至白晝也需要點燈。
開封地勢低,而風沙卻大,秋冬之際,城北近河一面幾乎有如沙漠,所以所有的房屋,採光並不比防風沙重要,大戶人家的居室簡直陰森森鬼氣沖天。
他扮成這種妖魔鬼怪的形狀,突然現身,真可以把膽小的人嚇昏,世間不信鬼怪的人並不多。
那位兇殘的朱老哥,武功必定超人一等,但一看四位同伴無聲無息被擺平在地,看到莫名其妙的陰風乍起,竟然嚇了個膽裂魂飛,糊糊塗塗也被擺平了。
他雙手暗藏了兩根凳腳。
任何平凡的物體到了他手中,都會成為致命的武器,凳指令碼來就是短棒,用來揍人非常趁手而霸道,即使是村夫俗子,也可以用來打破人的頭。
他沿著幽暗的通道,一跳一跳地進入同樣幽暗的內堂,起落無聲,僅可看到布帛飄動。
內堂有人聲傳出,循聲尋覓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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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院子的內堂相當寬闊,有兩列兼作門的大排窗,作為向內院採光的光源。
所以比通道要明亮些,反而妨礙眺望通道的視線,必須人進入堂門,堂內的人才能看到來人的形象。
共有八名男女,分三方據案高坐,一面品茗,一面商討陰謀進行的步驟。
八名男女,都是面貌陰森,年紀約在半百左右的人,內室商談,居然個個都佩帶有隨身兵刃。
上首主位是灰髮如飛蓬,深目高顴鷹勾鼻,渾身散發出死亡氣息的人,腰帶上懸掛著筆囊,囊中必定盛有判官筆或魁星筆。
“現在,咱們按計行事,加強騷擾製造一些恐怖事件,姓柏的必定十萬火急地派人赴鄭州,把尚義門主拖來,讓許門主往咱們的圈套裡鑽。
咱們報仇有望,公私兩便,事了帶著銀子遠走高飛,希望不要出差錯。這幾天,諸位必須提防暴露身分,以免日後禍患不已。”
這人得意洋洋的說著,似乎信心十足。
“有許老匹夫的女兒作餌,還怕許老匹夫不被咱們牽著鼻子往圈套裡鑽?”高坐左首被許姑娘叫作李白衣的人冷冷地說:
“當年華山正邪大決鬥,許老匹夫刺了在下一劍,劍疤永在,刻骨銘心。這次,我要鬥一鬥他那把迫電劍,一劍之仇,誓在必報。”
“你算了吧!小王。”右一席的穿花衣裙女人。叫李白衣為小王,四、五十歲的女人,居然穿了花衣裙:“你可不要難忘一劍之仇,而魯莽衝動亂了章法。許老狗名列宇內十大劍客之一,他那把追電劍可絕壁穿銅,決不是你我這種一流高手所能對付得了的,他是超等的高手。
你如果妄想與他決鬥,你送命不要緊,咱們也跟著倒黴,明理些好不好?”
“毒蠍五娘所言不差,王老弟。”另一位金剛型巨人拍拍李白衣的手臂善意地說:“咱們如果真有與他決鬥的能耐,還用得著花半年的時光,召集有志一同的朋友,費盡心機等候機會計算他嗎?”
“有件事諸位必須留意。”為首那位髮如飛蓬的人,拍拍手引起眾人的注意:“決劍柏鴻翔與四海鏢局的局主神彈周永泰,面和心不和不曾插手。
但與中州鏢局的局主多臂熊熊天豪,保持頗為莫逆的交情,熊局主吃刀口飯為人持重,不會因身事外而得罪江湖朋友。
諸位如果不小心,無意中惹上了中州鏢局的人,那麼,熊局主就會帶了他一身霸道的暗器、幫助姓柏的對付咱們了。
因此,諸位的招子務必放亮些,避免與中州鏢局的人發生糾紛,以免加樹強敵,至要至要。”
“沒有什麼好怕的,陳老哥。”唯一年輕些打扮頗為高貴豔麗,佩了一把狹鋒飾劍的女郎朗聲說:“咱們的人手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