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蕩的。
驀然間回憶起車禍那一刻心裡的遺憾與痛惜,叫住他,終於開口:“你只想知道我喜歡什麼花嗎?”
人生畢竟無常,即使再年輕也沒有資本消磨。
流川的腳步頓住,蒼白瘦削的手握住門的把手一動不動。
不知是過了5千年還是1萬年,他終於回過頭來。一字一頓地說:“該知道的,早都知道了。”
心裡歡喜得好像要炸開,雖然拼命想要鎮定,想要矜持,嘴角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後拉,臉一定笑成了一朵花。
他的眼裡也有清晰明白的笑容,輕輕說:“白痴……”
還是要住院治療。難得看到流川的另一面。平時只當他是任性的彆扭的迷糊的,現在在他手下當病人,看到的他卻是冷靜的成熟的理智的。即使我純粹站在病人的立場,我也會認為——“再也沒有比他更可信賴的醫生了。”
只能越來越愛他。
這種事想要瞞人也瞞不住。至少我沒有流川那副千年寒冰臉做招牌。
三天之後,就有護士小姐A找了過來。單刀直入:“你很喜歡流川醫師吧?”
我“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做反應。她又露出神秘笑容:“你想多瞭解流川醫師嗎?尤其是他到我們醫院後的這兩年?”
這個我倒是不否認。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們也很想了解流川醫師下班後的生活呢,你是他鄰居吧?”
我終於懂了,問:“你的意思是,交換情報?”
她給了我一個大力擁抱,又朝門外招招手,數個年輕美麗的護士竄了進來,眼巴巴地看著我:“怎麼樣?怎麼樣?”
我還能怎麼樣?雖然我不會就這樣把流川賣了,可是和護士姐姐們搞好關係也很重要。
不到兩天,我的病房已經充滿歡聲笑語鶯歌燕舞了。主角當然不是我,我沒有那麼活潑。對於這一切,我無所謂,反正一個人悶著也是悶著,閒著也是閒著。只是這流川眼看這家醫院最清肅的病房,因為來了一個女人就變成了菜市場,而且整日唧唧喳喳說的都是關於他的八卦,沉著臉走來走去,煩不勝煩。
這都是誰害的?自作孽,不可活。
又一日。我正和幾個下了班的護士小姐說笑話呢,突聽她們的笑聲嘎然而止。回頭一看,是流川帶著實習醫生和護士長來做例行檢查。護士長笑著問我:“剛才在聊些什麼?那麼開心。”
我向她解釋,“鈴木小姐問我用什麼筆名寫稿,我說哈,我的筆名叫——本報訊。”
護士長和實習醫生都笑成了一片,流川默默走到旁邊看病歷資料,不覺也笑了。
這就是所謂幸福吧。可惜都是短暫的。
已經是十二月了。天氣變得越來越冷,醫院裡沒有暖氣裝置。我坐在床上,身上不僅蓋著棉被,還蓋著流川的大衣,我是怕冷的。
流川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削蘋果。
因為這個蘋果是給我的,所以我理所當然要贊他:“流川楓,這是我看到你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不愧是外科拿刀的。”
流川哼了一聲。我笑著地看著他。
這個時候,他大衣裡的手機響了。
可能這就是命運吧,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就這麼巧,剛好他的大衣蓋在我身上,剛好他正在幫我削蘋果。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也是躲不掉的吧。再怎樣偶然的果,也有它必然的因。
“幫我接。”他指示。
我開啟電話。一個男人的笑聲,清清楚楚地傳來:“嗨,楓,你好嗎?”雖然這男人在笑,可是我還是聽出他聲音裡有隱約的緊張——誰叫我是當記者的呢,察言觀色是拿手本事。
可是,楓???一記悶棍打來。
流川看著我示意我問是誰。大概我的聲音都有點抖起來了,“對不起,流川現在不在旁邊,請問你是誰?”
電話那邊呆了數秒鐘,朗聲笑道:“我叫仙道彰。”聲音成熟溫和而有磁性。
我望著流川,說:“哦,仙道先生……” 流川聽到這個名字,臉色一變,把手裡的蘋果放下,站了起來。於是我說:“真巧,他回來了。”將手機交給了流川。
流川接過電話,走到窗邊:“我是流川。”隨後是一陣陣的沉默。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我不知道。我看著流川,怎樣努力也轉不開視線。
半天,他遲滯地轉身,看著我,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是的……”
他看著我。可是我分明見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