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就的輕功,總算是沒有辜負了他。所有的隱藏,韜光養晦,都見鬼去吧
若是救不了懷中的她,這一世,又有何意
宋寧默再也沒有了任何想頭。
習慣熱鬧只需要須臾,可回到寂寞,卻要漫長漫長的時光。宋寧默身邊,已經習慣了有她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若是有朝一日要生生將她捨去,倒不如攜手下黃泉。哪怕是地獄,哪怕是刀山火海,總算有一個伴,不至於孤零零。
葉子衿意識漸漸朦朧,只聽的耳邊呼呼的風聲,卻再也沒有了顛簸之感。就好像是一隻鳥兒,在自由自在的飛翔。這種感覺,以前還從來不曾有過。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剎那間,愧疚,懊悔,心痛將她層層包裹。
若是自己早料到如此,早做準備,何至於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原本有些話,或許此生都不會說出來的。可是此時,在死亡的餘暉中,她卻無所畏懼了。“寧默……”她輕輕喚他,“寧墨……”“我在。”宋寧默一遍遍應著她,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寧默……”葉子衿輕輕的笑,“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宋寧默身子猛地一顫。
“我活了這麼久,遇見你才是最開心的。”葉子衿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若是我死了,你也不要忘了我,好不好?”“說什麼傻話”有什麼東西自他眼眶湧出,模糊了視線,“你再說這樣的傻話,我可惱了”
只是葉子衿,再也聽不見了。
原本緊緊攥著她衣襟的手,就此滑落了下去。緊閉的雙眼,掩去了眸光。
剎那間,宋寧默只覺天昏地暗,硬生生住了腳,一遍遍的呼喚:“子衿?子衿?子衿”這青雀大街上,人來人往,見著如斯景象,無人不側目看上幾眼。宋寧默再也按捺不住,用盡渾身力氣,發足狂奔。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才遠遠的瞥見了天子的車駕。宋寧默頓覺看見了希望,腳下更快,那些侍衛們尚來不及反應,便覺頭頂有一道天青色的身影飄過。而後,宋寧默抱著葉子衿,穩穩的落在了車駕之上。
楚夕暮本以為是刺客,已拔出了長劍欲起,見了是他,微微一愣,“怎麼?”宋寧默也顧不得眾目睽睽,將葉子衿橫放在了車駕上,“子衿受傷了,你快看看”楚夕暮心中一緊,只瞟了一眼,臉色大變。
兩個人的身上,全是斑斑血跡。而葉子衿唇角,還有著不曾乾涸的潮紅。
再也顧不得許多,蹲下身子便捏住了她的手腕,見她手腕也磨破了皮,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尚有不知情的侍衛握著長矛刀劍擁了上來,宋寧默正心煩意亂著,一揮衣袖便將那長矛刀劍捲了下去,乒乒乓乓一陣響。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是晉王府的二公子”楚夕暮的隨身太監雖說也在雲裡霧裡,可眼見著楚夕暮和宋寧默兩個人臉色都十分嚴峻,急急忙忙喝止住了侍衛。楚夕暮細細診脈,臉色越來越難看。
宋寧默緊張的望著他,待他鬆開了手,忙問:“怎樣?”“怕是不大好。”楚夕暮搖了搖頭,“我隨身沒帶醫箱,你叫人到宮中將醫箱取出來,我們再從長計議。”楚夕暮額頭沁出了一層細汗,隻手握拳放在嘴邊,吹了個口哨,“艾葉,去宮中將皇上的醫箱取過來”
人潮湧動,熙熙攘攘,尚不知發生了何事。
楚夕暮順手抱著葉子衿進了車中,放下了車簾。宋寧默緊隨其後,一瞬不瞬的凝視著葉子衿慘白的面龐,心痛如絞。楚夕暮又細細診視了一回,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好在沒傷到心脈。”
“那是不是有救?”宋寧默黯淡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急急忙忙問:“要多久會好?會不會留下後遺症?”楚夕暮只是搖頭,“一切還看以後。”宋寧默神色又黯了下去,抓著葉子衿的手,雙目赤紅:“夕暮,我從來沒有求過你,這次我求你,無論如何,你也要救他。”
楚夕暮眉頭微蹙,“不用你求,我散盡這一世所學,也要救她。”外頭的太監卻著了急,眼見著天子遲遲不出來,忍不住在外提醒:“皇上,文武百官,都還等著呢”“讓他們等”楚夕暮冷冷說道:“你告訴他們,只要朕決定的時辰,就是吉時,誤不了”
那太監幾時見過他如此失控,忙住了口,不再多言,又命小太監去宗廟通報一聲。過了小半個時辰,艾葉才送來了醫箱。宋寧默如得至寶,慌忙將醫箱開啟,遞到了楚夕暮手中。楚夕暮這一生自跟隨神醫學醫以來,不知見過多少病人,再危急的情況也不是沒有見過,卻萬萬沒有此刻這樣焦灼不安。
握著銀針的手,微微的顫。閉上眼,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