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的時候。閒話也就沒必要多說,事情還得一步一步的來。
繞過前面三道院子。月亮門連著一座兩丈來長的石橋。橋下有一彎清水,微風吹過泛起漣漪,帶出一絲水的冰涼。過了橋便是一條石頭子兒鋪的小路。並不長,直通到院中的亭廊。左右看去,有樹有草。可惜不是時節,見不到翠綠成茵。
展老夫人的房間就在亭廊的盡頭處。
這裡著實是比玉結村的宅子好上數倍。但展昭不喜歡。
五爺轉回頭,看了看走過來的路。“有池有橋有樹有草,皇上想的還真是周到啊!”說的是好聽的話,卻並不是感恩的音。
展昭也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對玉堂的話做任何表示。他知道,娘也一定不喜歡這裡。
僕人推開房門,兄弟四人進了內廳。展老夫人已經端坐正中等著兒子們進來了。
行了家禮,四人方才落座。
展昭很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好好的,就因為自己讓娘受路途顛簸之苦,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再繁華,對一個深居內宅的老婦人來說,又何用之有?
倒是白玉堂先開了口:“娘,您在這裡還住得慣嗎?”
老夫人微笑著點了點頭:“人到哪裡還不都是吃住。你們放心,為娘住得慣。”轉眼看了看展昭,輕輕地嘆了口氣。自己的兒子想什麼自己最清楚,也虧了邊上還有個能解心結的白玉堂。
展昭看著娘,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愧疚和感激。“都是兒不好,害娘還要離鄉至此。”
就知道兒子要說這句話,老夫人晃了晃頭。“我們展家雖然世代功名在身,卻從沒有如此顯貴過。無論如何,萬歲這也是給了展家天大的恩典。昭兒,人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心甘也好不甘也好,該做的還是得做。”說到這裡她看向白玉堂,“只可惜是委屈了玉堂。”自己這個半子是什麼脾氣她也是瞭解的。縱然沒相處過太久,錦毛鼠的事他也從兩個兒子嘴裡聽了不少。白玉堂若非為了兒子,又豈會回到這開封城,受這種伸不開手腳的捆綁?
聽完孃的話,五爺心頭泛起一絲痠軟,自然還帶著暖意。“娘,兒不覺得委屈。只要您和哥哥們都安好,我和展昭就算豁出命去都心甘情願。”並非是討好貓兒的家人,而是當真就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白玉堂的話也讓在座的所有人心中發暖。展昭如何自不用多說,就連展二爺也不得不高看這個白老鼠一眼。原是以為這個耗子心裡眼裡只有三弟,到今日才發現,他當真是把他們當成了至親。
展老夫人感激這句話,不光是因為說得好聽。“傻話。娘就希望你們都平安無事。見你們活得好,娘才會好。以後再不要說這種命來命去的話了。”
這些話絲毫沒有斥責意味,白玉堂聽後笑了。“娘說的是。是兒失口了。”
今日的玉堂出奇的會說話。展昭轉過頭看著他,終於露出了笑容。家無非就是如此,沒有埋怨,只有包容。最珍貴的是,家裡的人都在,當然包括玉堂。或許為了家人,順應皇上的意思,也無不好。如果公孫先生的計策完全成真,那便更好。
見貓兒朝自己微笑,五爺的心都是甜的。只怕二哥又拿自己開耍,他是說什麼也不敢在這裡嬉笑。
僕人在門口輕輕地敲了下門。“老夫人,各位爺,晚飯已經好了。”
展老夫人朝大兒子點了點頭,展大爺才朝門外吩咐:“就擺來這裡吧。”
晚飯用罷,展老夫人回了臥房休息。兄弟四人這才坐在桌前說話。
展二爺問:“三弟,你去醫谷,江先生是怎麼說的?”
展昭回道:“江先生說我已經完全沒事兒了。”
得到這個答案,展大爺的心就更安穩了。“玉堂,你兄嫂可好?”
白玉堂回:“他們都很好。如今芸生娶了房妾室回家,我大嫂也有了個伴兒。”
聽完這話,展大爺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翔兒何時才能成家。如今他這一上任,三年才滿。這三年是沒指望了。”兒子已經是二十歲的成年人了,在別人家怕是早為人父。叫他這當爹的心裡如何不惦記著?
展昭淡淡地笑了笑:“那就等這三年任滿之後,您再打算吧。”誰又知道三年之後翔兒心裡會想著什麼?緣分這種事說不準。
展二爺突然想起一件事。“三弟,你那罈子酒怎麼沒有了?上京之前收拾東西,還打算給你們拿來呢。結果一看,罈子在,酒光了。”
二哥剛問完,展昭這臉就紅了個徹底。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