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和笑聲中,鳳翔空劇烈的顫抖,嘴裡發出“呼呼”“啊啊”的低低的慘叫聲,顯然十分痛苦。
觀眾們笑得更開心了。
貴賓席上,秋骨寒蒙著面紗,站在冰寒公主的身後,看著行刑臺上的一切,目光冰冷,滿是厭惡,雙手握得指關節都泛白了。
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噁心。
他見識過人間地獄,也曾經在地獄裡掙扎了很長時間,但是,以這樣的方式羞辱和殺害一個被俘虜的名將,仍舊是空前絕後,駭人聽聞。
“咯咯咯——”一連串動聽的笑聲,如風鈴般傳進他的耳裡。
“冰寒你看,那個鳳翔空叫得好悲慘啊,外頭不是都說他是個硬骨頭嗎,怎麼才受了第一道刑,就這麼熬不住了?叫得那麼悲慘,啐,這樣也配稱為名將啊……”坐在冰寒公主身邊的某郡主邊笑邊不屑的說。
冰寒公主一向如冰似雪的臉上,也浮現起略帶興奮的笑容:“鳳翔空看來也是沽名釣譽之人,這種人,實在不配為將,不配活下去。”
“冰寒,難得咱們手上有貴賓票,不如到了觀眾參與的環節,咱們也上臺去整整那死老頭吧?”某郡主慫恿冰寒公主。
大會中有一個觀眾參與的環節,凡是持有貴賓票的觀眾都可以上臺,親自對鳳翔空用刑,只要不把鳳翔空弄死,怎麼玩都行。
“好啊。”冰寒公主欣然點頭,而後看向秋骨寒,“阿寒,到時你代替我上臺玩玩如何?”
原本,她給自己和鳳公子買了兩張貴賓票,但鳳公子認為他以“侍女”的身份坐在貴賓席上不好,非要站在她的身後,拒絕入座。
貴賓席的位置自然都是最好的,鳳公子不坐,這位置就浪費了,於是她便把鳳公子的座位讓給了一名與她交情不錯的郡主。
秋骨寒看著冰寒公主臉上的笑意,搖了搖頭。
原本,他對冰寒公主的糾纏不休極為鄙視和不耐煩,但現在,他心裡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厭惡。
他對這些所謂的觀眾都充滿了厭惡。
到底是什麼樣的禽獸,才會以此為樂?
鳳翔空雖然是敵國將軍,但與她們、他們並沒有任何私怨,他們何至於以此為樂?
刑臺上又傳來鳳翔空的慘叫聲。
秋骨寒抬頭,看到鳳翔空的背部已經血肉模糊,血落如細雨。
而沙晉又從一隻大碗裡抓出一大把粉末,笑道:“這是止血消炎的藥粉,不過裡面混了鹽末,現在呢,我就親自給鳳將軍抹上——”
說罷,他毫不留情將粉末撒到鳳翔空的背部上。
鳳翔空身體又在劇烈的扭動,扭成各種奇怪的形狀,像被針刺的病蛇一樣,十分的滑稽悲慘,引來觀眾們的鬨笑聲。
連冰寒公主都開心的笑出聲來。
秋骨寒面紗下的唇,已經被咬得幾乎要出血了,眼裡全是怒火和殺氣。
他並不是為刑臺上的鳳翔空感到憤怒和憂慮,而是為了那個女人。
想到那個女人落到這些人手裡,很可能也會像鳳翔空一樣當眾受辱和受刑,還被這麼多人欣賞,他就怒火濤天,想將這個地方夷為平地。
但這樣的眼神,只是一閃而過。
他俯下身,端起茶壺,晃了晃,覺得茶水不夠了,便端著茶壺往廚房的方向走。
這麼多客人的伙食都由廚房準備,廚房現在很忙,他走進去,說明自己是公主的侍女阿寒,想加些茶水,沙府的侍衛和下人都認得他,也沒有防備,讓她自己去茶桶裡倒茶。
僅靠沙家的下人,根本不能將每一位客人都侍候周到,而且這些客人又不能帶隨從進來,所以,哪位客人若是等不及沙府的下人端茶送水,便只能自己去端,或者讓其他客人幫忙了。
秋骨寒倒滿茶水後回到花棚下,給冰寒公主和某郡主倒茶,而後繼續看著臺上。
“好了,鳳將軍的背部已經不流血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沙晉又在笑,“各位,日頭越來越大了,沙將軍的頭髮又長又臭,還不知長了多少蟲子,現在我就免費給鳳將軍剃個光頭,免得鳳將軍的頭髮變成蟲窩……”
他說著,抓起披覆在鳳翔空臉上的亂髮,準備一刀剪下去。
然而,在看清鳳翔空的臉龐的瞬間,他的身體猛然一僵,臉色大變,幾乎大叫出聲。
這、這這這人哪裡是鳳翔空?
根本就是一個與鳳翔空沒有半點相似的傢伙!
這人的眼睛也被剜掉了一隻,臉上也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