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物證和人證,他們根本不懷疑秋骨寒的身份。
而且,他們很樂願秋流雪歸來,畢竟皇上的母親出身太低賤,令皇室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丟臉,而警親王的名聲始終不太好,只有秋流雪到目前為止沒有過失,容貌、氣度、表現堪稱上佳。
其他大臣,除了秋夜弦的心腹和鳳驚華、陰九殺以外,也跟著眾人下跪。
只有秋骨寒仍然面沉如水,從容淡定。
“皇上,”他站起來,衝秋夜弦一鞠,不卑不亢的道,“臣弟失蹤五年,受盡了凌辱,雖然是被南宮璃迫害,迫不得已才淪為礦奴和乞丐,卻也丟盡了皇室和皇上的顏面,早該自裁以維護身為皇子的尊嚴。然而臣弟的母親深愛臣弟,臨死之前要求臣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臣弟不敢求死。如今,臣弟不求迴歸皇室,只求皇上將臣弟貶為庶民,苟活便好。”
眾人:“……”
能迴歸皇室,封王賜府,這是何等的榮耀,沒想到他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都令眾人萬分意外,心裡百味雜陳。
雖然大多數人都很同情他,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秋夜弦的心腹趁機站出來,道:“七殿下深明大義,為了維護皇室尊嚴不惜犧牲自己,臣等佩服萬分,還請皇上切莫辜負了七殿下的一片大義!”
夏物生等一干夏家人立刻怒目相視。
夏物生道:“皇上,七殿下乃是先皇幼子,皇室的嫡正血脈,又無過錯,豈能淪為庶民?七殿下在外吃盡了苦頭,一時間想不明白,說錯了話,還請皇上務必守護皇室血脈!”
“是啊,七殿下夠可憐了,皇室怎能將他趕走……”
“可是先淪為奴隸,後淪為乞丐,這種事情傳出去,確實很丟皇室的顏面啊……”
“說不定七殿下染上了什麼隱疾,也不知道檢查過沒有……”
……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吵來吵去。
秋夜弦沉默。
秋骨寒也保持安靜。但他卻把所有的反對聲音和反對者都記了清清楚楚,反對他的人一定都是秋夜弦的心腹,也就是他的敵人,他絕對不可以忘記和弄錯他的敵人。
砰——
突然,一聲重重的、狠狠的拍桌聲傳進所有人的耳朵裡。
眾人嚇了一大跳,轉頭,就看到鳳驚華已經站起來,一掌摁在桌面上,一臉嘲弄的看著他們。
“真是可笑之至!”鳳驚華說得毫不猶豫,字字如刀,“七殿下會遭受那般非人的迫害,落得那般悲慘的下場,還不是皇室沒用,還不是你們這些享受國家俸祿的臣子沒用!堂堂尚國皇室和朝廷,連一位弱小的皇子都保護不住,還談什麼顏面與尊嚴!真是荒謬之至!”
她環視眾人,目光咄咄逼人,眾人都不敢與之對視。
“如今,七殿下靠著自己的努力回到天洲,你們還敢嫌他丟皇室的臉,想將他驅逐出皇室?”她的氣勢,比起皇上龍顏大怒時絲毫不遜色,“如果七殿下丟了皇室的臉,就該被貶為庶民,那你們呢?你們不能保護七殿下,不能拯救七殿下,罪過豈不是更大?你們豈不是更應該去死?”
眾大臣被她這麼無情的訓斥,無不覺得難堪,無不覺得應該反擊回去,但是,他們偏偏不敢。
鳳驚華的氣勢太過驚人,而且字字在理,打得他們的臉啪啪作響,頭都抬不起來。
“七殿下沒有任何過錯,也未害國害民,只是因為曾經淪為礦奴,淪為乞丐,就該貶為庶民,那麼——”鳳驚華一字一頓的道,“警親王弱小無能,中了南宮琉的圈套,不僅被南宮璃囚禁,還被南宮璃冒充身份,導致南宮璃利用警親王的名號幹下許多禍國殃民之事,警親王豈不是更丟皇室的面?豈不是更無顏面對天下百姓?”
這番話,可真是重,連秋露霜的臉色都變了。
他原本還等著看秋流雪的好戲,這會兒,他知道他差點就犯了大錯。
“還有皇上。”鳳驚華提到秋露霜之後,又直視秋夜弦,“皇上身為一國之君,理應保護皇室,愛護手足,然而皇上既沒有認出自己的二哥是個假貨,導致南宮璃犯下殘殺手足、迫害嬪妃和臣子、濫殺無辜百姓的滔天罪行,又不能找到幼弟的下落並保護幼弟,導致幼弟受盡屈辱和折磨,又該負什麼責任?”
秋夜弦:“……”
眾人:“……”
所有人都覺得鳳驚華無官無職,沒有權力和資格訓斥他們,然而,他們就是一句話都駁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