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確實很有膽量,但是,他敢殺了他的父王嗎?
他敢滅了他的一族嗎?
她相信不會。
所以,她等著這個國家地位最高、權力最高,高到巴信無可奈何的人物出面。
巴信回絕國王的要求,不讓準新娘入宮見父王的事情,很快就在宮裡傳開。
宮裡就像炸開鍋一樣,所有人都公開罵那個“準隼王妃”不要臉,居然敢媚惑王爺和挑撥王爺與陛下的關係,而在背後,眾人也竊竊指責隼王不孝不義,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君臣人倫和規矩、名譽,簡直就是走火入魔,辜負了陛下、皇室和國民對他的期望。
總之,對隼王的非議非常非常的多,比漫天雪花還多。
似乎不加入議論和譴責這樁婚事就落伍了。
然而,就在這種時候,有一個人卻對這樁婚事完全沒有興趣,甚至很煩別人為此聒噪。
“私自議論七哥的事情,成何體統?”她說,“掌她們的嘴,看她們還敢不敢說。”
這個人就是冰寒公主。
她走在飄雪之中,穿著一襲的白狐大氅,就像會行走的冰雕美人一般,比雪更白,比雪更冷,也比雪更美。
幾名太監聽了立刻上前,對著在雪樹下湊到一起閒聊的宮女就是一連串噼哩叭啦的耳光。
那些宮女被打得沒有半點脾氣。
冰寒公主盯著她們被打腫的嘴巴,聲音冰冰的道:“再敢議論七哥的婚事,我打斷你們的腿。”
幾名宮女說不出話來,只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冰寒公主再不看她們一眼,抬著下巴,從她們面前經過。
這個場景落入其他人的眼裡,其他人紛紛閉嘴,躲到一邊。
直到冰寒公主走遠了,這些人才低聲道:“公主心情好像很不好,是誰招惹她了麼?”
冰寒公主似乎永遠都是冷冰冰的表情,所以她心情好或不好,很難從她的臉上看出來,只有像剛才的舉動,才能讓別人看出她明顯是心情不好。
“你不知道嗎?”別人都一臉鄙視,“宮裡都傳公主看上了一個俊俏得不像樣的公子,但那個公子好像偷偷跑走了,公主找不到人,當然心情不好啦……”
“哇,不會吧?那個千年不化的冰山美人也會看上男人?還被男人甩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噓——小聲點,這話若是傳到公主耳裡,你想死不成?這已經是蠻久以前的事情了,具體什麼情況咱們也不知道,誰敢去打聽公主的事情啊……”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公主瘦了好多?臉頰上的肉都少了大半,估計是害的相思病……”
“能讓公主害相思病的男人,那得多勾人啊……”
……
冰寒公主看上某個男人卻得不到的事情,在宮裡也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所以說,以她的心情,她哪裡還對巴信的婚事有興趣?
她甚至是聽到、看到別人談情說愛和成親生子之類的事情就厭惡,就心煩,就想動手。
識趣的人看到她,都會自動閉嘴,乖乖退到一邊,免得招她心煩。
而對巴冰寒來說,看到人煩,看不到人,只看到滿眼的雪也煩。
整天都是煩的。
她在外面散了一會兒步以後就覺得煩得不得了,最後還是折回她的宮殿,喝酒澆愁。
喝到半醉的時候,有人匆匆跑進來,對她道:“公主,好事,有大好事了——”
巴冰寒半趴在桌面上,抬了抬朦朧的醉眼,冷冷道:“什麼好事。”
手下上前幾步:“鳳公子出現了!”
“鳳公子出現了?”巴冰寒猛然坐直身體,雙眼煜煜,“真的是鳳公子?他真的出現了?”
手下點頭:“千真萬確!咱們在練沙巷附近的酒樓裡發現了鳳公子的蹤影,他當時正在那裡吃飯,然後就下榻在酒樓旁邊的客棧裡……”
“你馬上我找他!”巴冰寒站起來,激動得語無倫次,“快走別跑了,不見了他我等不了……”
她說著就往外面跑。
幸得兩個宮女趕緊拉住她:“公主,您要先換上衣服。”
“哦。”巴冰寒一邊點頭一邊往外面走,走了幾步轉回身,左看西看,“衣服在哪裡?在哪裡?快快……”
她拎起榻上的毯子就披上肩膀,然後想係扣子和帶子,卻發現這件衣服沒有釦子,於是雙手在衣服上摸來摸去,急得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