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所謂的“32次機會”就是指拔掉他全部牙齒的次數,夏恩這會兒明白了,如果他不寫,他的牙齒就會一顆顆的被拔光。
1200 天子之怒,流血千里
被拔光之後呢?那就沒有機會了。
當他再也沒有任何機會時,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他不敢想。但也不敢寫。只是他嘴裡滴著血,眼裡滴著淚,問:“皇上為何如此對待、對待奴才?”
他覺得自己侍候皇上侍候得還挺好的,而且,皇上又怎麼敢動他?
他的身後,可是夏國公啊,皇上就真的不給夏國公一點面子?
“夏恩,你可知什麼是天子之怒?”皇上雖然給他改名“秋恩”,卻還是用“夏恩”這個名字稱呼他。
夏恩搖搖頭,他這會兒痛是要命,又嚇得要命,哪裡還能去想這些問題。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秋骨寒平靜的說著,“朕現在還不想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但伏屍一具,流血一丈,還是時時能做得到的。”
夏恩的身體,劇烈的哆嗦起來,驚恐得不能自持。
皇上這是、這真的是要對夏國公下手了,所以他現在才會跪在這裡,被皇上問“寫,還是不寫”,他不寫的下場,就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裡,他若想活命,只有一個選擇。
可是,他還是不敢寫啊,寫了,就真的得罪夏國公了,他同樣害怕這樣的結果。
他帶著一絲僥倖的心理,忍著來自口腔的劇痛,拼命磕頭,痛哭流涕:“皇上,不是奴才不寫,而是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秋骨寒面無表情的抬了抬手,兩名侍衛立刻如法炮製,乾淨利落的又拔掉了他一顆牙齒。
在劇痛未消的時候,再活生生的拔掉一顆牙齒,那得有多痛?
簡直能痛死人——真痛死了,反而就感覺不到痛了,所以,這種疼痛簡直比死還難熬!
夏恩又發出淒厲的慘叫。
秋骨寒靜靜的看著他,等他的慘叫聲弱下去了,才道:“寫。”
夏恩已經痛得神情恍惚,眼前一片昏暗的模糊:“奴、奴才真、真的不知道……”
秋骨寒於是抬手,夏恩於是又承受了被活活的、連續拔掉第三顆牙的劇痛。
夏恩不知道,因為御書房的消音效果做得相當好,他淒厲的慘叫聲傳出去時,音量並不算高,卻是若有若無、時有時無的傳得很遠,令無數聽到這種聲音的宮人們無不心驚膽戰:皇宮不會……鬧鬼了吧?
每拔完一顆牙齒,秋骨寒就說一個字:“寫。”
初時,夏恩還能抱著“也許我忍一忍,皇上就相信我不知情了,我就能逃過這一劫,兩邊不得罪”的心裡撐下去,但接連拔了五顆牙齒後,他就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但立刻,兩大盆冰水潑下來,他又醒了,而且還是清醒的,劇痛的。
“你若是醒不過來,”秋骨寒淡淡道,“立刻拖去餵狗。”
夏恩立刻不敢暈過去。
秋骨寒接著道:“寫。”
這回,夏恩沒有再說什麼“奴才不知道”“奴才真不知道”了,他只是睜著呆滯渙散的目光,看著地面半晌後,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想抓起筆和紙,卻怎麼都抓不住。
秋骨寒的唇邊泛起冰冷的淡笑:“扶他起來,給他喂止痛湯。”
兩名侍衛立刻拖著夏恩,將他按在椅子裡,給他灌下早就準備好的止痛湯。
一碗湯下肚,口腔裡的劇痛竟然消淡了許多,視線清明瞭一些,手腳也沒那麼抖了。
夏恩喘著粗氣,慢慢的拿起笑,慢慢的在空白的紙張下寫下第一個名字。
他知道,他若是夠聰明和有勇氣,現在就該自盡或讓皇上將自己給殺了,可是,他有那份聰明,卻沒那份勇敢,想想,活著多好啊,哪怕能多活幾天、幾個時辰,他都想爭取。
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填補著空白。
夏恩寫了好久,斷斷續續的寫了一個多時辰,洋洋灑灑四十多個名字,排在名冊上。
秋骨寒一言不發,只是慢慢的喝著茶,看著他哆哆嗦嗦的寫。
終於,夏恩放下筆,顫著聲道:“皇上,奴才……寫……完了。”
秋骨寒勾了勾手,侍衛便會意的拿過名冊,雙手遞上來。
秋骨寒掃視上面的名單,抬頭,盯著夏恩:“如果上面有一個錯的,或者漏了半個,朕定讓你悔恨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