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人,這仇,要不要報?這恨,要不要記?這苦,要不要說?慕容秋不過一介弱女子,能夠做到坦然面對火宵,已經是難得。心中的苦澀,又有誰能懂?
火宵兩眼通紅,瞪著面前這個說著愛其他男人的女子,他只覺得所有的理智都快燃燒了!她竟然愛他,竟然還愛著他,竟然將永遠愛著他!
火宵的手,揚了起來!
慕容秋露出了黯然的笑容,甚至,微微揚起臉,迎著火宵抬手的方向。
最終,那一下,也只是化作拳頭,重重擊向了一邊的大樹,樹上掉下許多落葉來。
火宵又如何捨得打她?這個他喜歡了二十年的女子。
“你若是打我這一下,我心裡,也會好受些。。。。。。”慕容秋看著火宵受傷的手,低聲說道。
“我不會打你。因為這樣,才會讓你永遠都不好受!你也才會,永遠都記得我,記得虧欠了我多少!”火宵像是個孩子,說著賭氣的話。
究竟要多深的感情,才能衍生出這樣的折磨?兩個人都是疲憊不堪,可是,還不願在對方面前露出疲態。因為,當初那般的決絕,到如今,又怎能放棄?
不遠處的那兩個人,如此痛苦,如此糾結。舒小洛想,她大概是一輩子都不會懂這樣的感情了,她也不想懂。
隔閡(6)
火宵離開沒多久,舒小洛便下了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想問問他,那句喜歡她,是真的麼?於是,舒小洛跟在火宵的後面,將這一幕,看了清清楚楚,他們兩人的話,也聽了明明白白。
火宵甚至都沒發現,後面還藏了一個人。若是平時,警惕如他,舒小洛又怎麼可能會安然站在這裡許久。這一切,大概都要感謝慕容秋,也只有她,才能這般牽動火宵的心,讓他忘記周圍的一切。
很難過,很難過,不能大口呼吸,不能控制自己,舒小洛只覺得心像是被碾碎了,生疼。可是一想到火宵之前對自己的種種,碎裂的心,又被慢慢拼湊了起來。
然後,想到火宵對慕容秋的感情如此之深,剛剛拼湊好的心,又碎成了一塊一塊。
如此反覆,破碎了,拼湊好;再破碎,再拼湊。舒小洛的心,終於在這反覆的過程中,千瘡百孔。若是想不到他的好,只記得他對慕容秋的愛,或許,也不會那麼難受了吧。
可是這隻狐狸,給了自己依賴,給了自己溫暖,讓自己的早戀,開出一朵美麗的花來。但是現在,他忘記了灌溉,忘記了修剪,那朵花,正在慢慢枯萎。
舒小洛只覺得身上的力氣都被抽光了,靠著牆壁,慢慢滑坐在地。她有些分不清,自己的難過,究竟是為他們的感情而難過,還是為自己無疾而終的早戀而難過。
她聽到了腳步聲由遠及近,可是她不想站起來,也站不起來。她只是低垂著頭,等著宣判。
視線裡,出現了一雙黑色布鞋。舒小洛知道,那是火宵,他發現了自己。她以為,火宵至少問質問自己,為何會在這裡,又偷聽偷看了多少。
可是沒有。那雙腳,在自己的視線裡停留了會,便又向前走去,沒有停頓。從頭至尾,沒有一句話。
他連質問也懶得問了麼?若是以前,再怎麼生氣,他都會抱起自己的。舒小洛苦笑了下。
我們怎麼了(1)
舒小洛不知自己怎麼回的房,躺倒床上時,天已經開始泛著魚肚白了。她只覺得頭重腳輕,一躺倒床上,就再也不想起來。
睡了會,醒了過來,看了看窗外,已經天亮了。可是屋裡沒有人,小蠻也不在。舒小洛覺得口渴,可是身子綿軟無力,實在支撐不起來到桌邊去取杯子。她喊了兩聲,無人應答。舒小洛想了想,頭還是很昏沉,便又繼續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屋裡的人便多了起來。
胡太醫正坐在床邊給自己把脈,火宵,淺裳,慕容秋還有小蠻他們,都在。
“怎麼了?”才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是啞的,說不出話來。
胡太醫把好脈,說道:“舒主子,是著了涼,感染了風寒,但萬幸,不算太嚴重。臣這就給舒主子開幾副藥,只是,有幾味藥,怕是這地方沒有。還得等回了宮,繼續調養,方能痊癒。”胡太醫說罷,便起身去開藥方。
淺裳立刻吩咐道:“吉祥,你馬上去鷺城最好的藥鋪抓藥。”
“讓若梅也跟著吧。她對這裡最熟,方便些。”慕容秋提議道。
淺裳點點頭,於是吉祥抓了藥方,便跟若梅一起去鎮上買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