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她,想要將她留在身邊,留住一刻是一刻,留住一世是一世。
“孩子還沒有生下來,舅父也只說可能會病魔纏身,但也許他會健康,會毫無病症,朕如何能因尚未出世的孩子,放棄朕摯愛的妻?如果這是筆買賣,朕是唯利是圖的商人,哪怕折損了長久的利益,也非如此不可。”說得越多,似乎便越能下定決心。
北郡藥王看著他與榻上的女孩親熱,那種愛憐之情,任是誰瞧見也會動容,北郡藥王的雙唇抖了抖,卻再沒有出言惡毒,而是較為溫和地提醒道:“第三種毒,傳說中的‘九死一生’,世人倒是找著了不少剋制它的法子,效果好壞不一,卻從未找到解毒之法。毒性一發作,十日內必死無疑,你可曾想過,若是‘九死一生’的毒發作,你拿什麼救她?”
君執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在迷津谷的那個夜晚,他的妻抱著韓曄,說要與韓曄遠走高飛,那時她的毒發作,只有韓曄能救,這是他耿耿於懷的第一次挫敗。
“孔雀曾說,一顆還魂丹可保十年壽命,那紅蓮蕊是藥引子,可惜數十年才開一次花,世間當真再無紅蓮蕊?”君執記得清楚,從未忘記尋找九死一生的解藥。
“三年前,倒是聽說雪上之上的那株紅蓮將開,老夫為求稀世藥材奔波了許久,可到達雪山之時,卻發現紅蓮已被人摘下,那顆世間絕無僅有的紅蓮,自此下落不明。”北郡藥王的眼神仍舊流連在百里婧的臉上,“從她這身子來看,九死一生想必已發作過一回,必是為那還魂丹所救,一株紅蓮蕊可煉製六顆還魂丹,定是有人還掌控著還魂丹的所在。”
君執永遠都能從旁人的言語中找到對自己有利的東西,無論是北郡藥王關切的語氣還是低沉下來的聲音,亦或者是從方才起便截然不同的性情,都可為他所用。
他暫且丟下紅蓮蕊不問,往他此刻最關切的疑惑上試探道:“舅父覺得朕的皇后容顏熟悉,朕初次見到她,也覺得莫名眼熟,卻始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方才舅父脫口而出喚她晏染,那似乎是位故人,可朕的皇后年紀尚小,東興景元元年出生,如舅父所言,恰是大秦隆德廿年,至如今乾化十三年,她尚未滿十八歲……莫不是舅父確信她的來歷與那位已故的三舅母有關?”
北郡藥王苦笑,他什麼也不願多言,只是退開了一步,自懷中掏出一隻小小的青瓷瓶子,拔開瓶塞,一隻近乎透明的蝴蝶自瓶中鑽出。
那蝴蝶在榻前翩躚飛舞,最終落在了百里婧帶著隱隱約約傷疤的臉上,停在那道未愈的傷疤上不肯離去,扇動翅膀,一張一合,彷彿正在吸吮傷口中的血,翅膀漸漸由透明狀變得赤紅……
“舅父你做什麼?!”君執伸手想捏死那隻蝴蝶,他知曉他的舅父性情乖張,卻不懂他在故弄玄虛些什麼!
蝴蝶一受驚,忙飛走,待君執的手離開,它又停在了同一處地方不肯離去。
北郡藥王攔住了君執的怒火,神色是君執看不懂的悲憫和哀痛:“召你三舅舅速回長安,告訴他,他的女兒並沒有死。”
見君執不明白他的篤定從何而來,北郡藥王伸出手,那隻蝴蝶飛回他指間,他看著它笑,彷彿瞧見了遙遠的觸不可及的回憶:“晏染的幻蝶,以她的血養大,只認她的血脈,晏染死後,它已快二十年不曾進食,乍一碰見她的血脈,只顧著進食……”
他忽然就變了臉色,冷笑著對君執道:“你也可以去告訴你母后,她所害怕的晏氏女……回來了,帶著白家血脈的晏氏女……天意如此,誰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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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大帝:寡人的心肝是三舅母的女兒,卻驚呆了大舅舅,一秒變女兒控,資訊量略大,容寡人喝杯毒酒冷靜一下……
小白:……心略塞,一起喝,乾杯。
小帝:(哭瞎)毒藥當水喝,有這樣的爹孃,我也真是醉了
正文 第280章 朕的老婆
北郡藥王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君執的目光定在了他的妻臉上,這張臉他從第一次見到便覺熟悉,卻始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他以為是前世孽緣今生來續,卻不想竟是少時見過她的母親——
隆德廿年,他不過**歲,自小在高祖皇帝身邊長大,甚得高祖皇帝喜愛,童稚之時便被立為皇儲。第一眼在國公府瞧見那位三舅母,引以為天人,那時三舅母已有孕,雖有天人之姿,可眉目間點點哀愁揮之不去。
隨行的內侍偷偷告訴他,若是三舅母腹中為女娃娃,便是他的天命白鹿。
他那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