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與如此多的官兵對峙,何況,在場的還有晉陽王府的護衛。百里落這個女人真是機關算盡,陰險狠毒,她到底還有多少不曾使出來的伎倆?半途截殺,窮追不捨……韓曄自迷津谷的埋伏過後便想將她碎屍萬段,現在她更變本加厲地對付他,不讓他有一刻安生,如果丫丫被發現藏身此地……
“稟落公主,屋裡沒人,也沒耗子。”京衛軍很快將小屋搜了個遍,出來稟報道。
百里落嗤笑:“都搜清楚了?再進去仔細查一查,興許那狐狸精鑽進了地下。”
京衛軍面面相覷,卻不敢違抗命令,進去又搜了一遍,遲疑著開口道:“落公主,地下也都查過了,沒有密道和地窖,也……沒有狐狸精。”
百里落臉上的笑意收了,沉默了一瞬,重新望著韓文笑道:“韓護衛,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這麼晚讓你陪著本宮跑這一趟,也不知駙馬睡了沒有,本宮怕他惦記,這就打道回府吧。”
韓文一直在忍,忍得臉色鐵青,聽罷,只得應道:“是。”
百里落在上轎之前,又打起了簾子,對京衛軍道:“對了,本宮還是焦慮,擔心那小狐狸精隨時會冒出來生事。校尉大人,你的人今夜就留一半在此看守,若是明日一早還沒有訊息,本宮才能真的安心,不會再信夢裡那些古怪的玩意兒。明白了麼?”
校尉即便煩了她,也不敢使臉色,吩咐手下道:“分作兩小隊,三個時辰輪崗。落公主請寬心。”
“有勞校尉大人了。”百里落一笑,這才滿意地將轎簾放下,一行人往城西晉陽王府而去。
韓曄腹內的火燒得五臟俱焚,玄影幾人忽然出現在他身後,跪地道:“主人!”
韓曄急問:“她人呢?”
玄影低下頭去:“在落公主帶官兵來之前,我們遇襲了,趁著亂,一個帶面具的男人帶走了婧公主,我們……沒追上。”
一個男人攜著一個不省人事的女孩,居然能讓玄影跟丟了,那個人的武功絕不在他之下。不知怎麼的,韓曄想起了一個人來,驟然轉身飛掠而去……
城東左相府內因為聖上親臨亂成一團,左相攜一眾家眷忙著恭迎聖駕,耽擱了不少時間,待景元帝和黎妃一行在左相的陪同下到了“有鳳來儀”時,丫頭們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
景元帝看到了最前面跪著的木蓮,想了想,問道:“你這丫頭不是婧公主叫……木蓮的麼?”
木蓮忙抬起頭再拜:“是,木蓮給陛下請安!”
景元帝隨即望向黎妃:“朕記得將這丫頭指給了左相的四公子墨譽,是也不是?”
黎妃明眸輕眨,面帶笑意,卻未出聲,倒是左相忙應道:“老臣一家承陛下的隆恩,木蓮丫頭正是犬兒墨譽的妾室,陛下日理萬機,倒還記得這些瑣事,老臣著實慚愧!”
景元帝對這些客套話聽得太多,早就麻木,也沒什麼反應了,看著木蓮笑道:“婧兒從小性子就野,沒幾個玩得好的女伴,朕自然記得你。快起來吧。朕聽說婧兒病了,所以來瞧瞧,冷落了她這些日子,她心裡恐怕對朕這個父皇頗有怨念哪。”
誰都知道當今聖上是個多情種子,十九歲有了第一個孩子,加上後來夭折的受寵的不受寵的,為數實在不少,而婧公主誕於景元帝三十而立的那一年秋天,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對婧公主的寵愛與別的兒女相比格外不同些。許多人猜測是由於司徒家的緣故做做樣子,可這番情真意切的話聽起來卻並不是說說而已,何況,他連婧公主身邊的女伴侍女都記得如此清楚,怎麼能說他不上心呢?
“木蓮這丫頭倒真是好孩子,與婧兒成了妯娌也不忘照顧著她,朕實感欣慰啊。”景元帝邊往裡走邊笑道:“朕來了,你們都出來接駕,裡頭有人伺候著麼?”
丫頭綠兒從來沒有應付過這種場面,欺君的罪責就在眼前,聽罷景元帝的話她腿一軟幾乎跪了下去,卻被木蓮一把提了起來,左相根本不知原委,斥道:“丫頭們,還不進去伺候婧公主,都傻站著做什麼?”
木蓮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勉強維持著笑意道:“陛下,婧小白已經睡了,恐怕會怠慢了您。人一多,也嘈雜,吵醒了她,恐怕會……”
她打住不說了。
景元帝停住了腳步,黎貴妃適時笑道:“難不成陛下特地跑這一趟卻是白來了?婧兒這丫頭越發不像話了,脾氣這麼大。好了,就讓陛下一人進去,與婧兒敘敘父女之情,我們這些外人就不進去了罷。”
黎妃說完,凝視著木蓮,臉上仍舊是那楚楚可憐的的動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