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生命中,曾有一個封蜜出現過。
明明是兩個人的回憶,為什麼偏偏只有她一個人,會感到難過呢!
她不求他也有過難過,可是,他居然把她給忘記了……
“呵呵……”又是一聲冷笑,從封蜜的唇邊溢位。
她凝眸櫥窗上的人兒一眼,繼續往前走。
因為他,她曾有過幻想;因為他,她曾彷徨無措甚至絕望;因為他,她與劉心瑜徹底決裂,因為他……
可是,他居然記不起她是誰?
那個曾經與喬司延在一起的封蜜,就如同路人甲路人乙一般,她沒有名字,因為人家根本不記得她。
她不僅是個替身,她還是個路人甲,原來,她曾經將自己活得這般狼狽……
街面上,霓虹閃爍,燈芒四射的世界裡,所有人都在歡喜,只有她,一個人獨自拖著,空蕩蕩的靈魂。
穿過一座小橋,熱鬧人流,直到,一束車燈射在她臉上時,封蜜才霍然清醒過來。
這一幕的場景如此之像,也是那一天,她從宴會里逃出,結果,卻撞上了霍行衍的車,然後,霍行衍……
“阿衍……”
被那束車燈照著,她手腳冰涼的站在原地,惶然失措的像個迷路的孩童。
“阿衍呢,你在哪兒呢,阿衍……”
她對著空氣,對著身周,對著不認識的人喊,張著雙手,一張淚痕滿面的面孔上,全是驚慌失措。
身周,有路人不斷走過,然後對著她指指點點,“看,這人不是傻了吧,在瞎喊啥呢!”
更有一個小孩坐在父親的肩膀,指著她嘻嘻哈哈笑,“爸爸,爸爸,看,傻子!”
“傻子傻子傻子——”
一群小孩,拍著小手手足舞蹈的走過,不知是哪個壞心眼的小孩,一下撞到了她的身上,將封蜜撞到在地。
“嘭——”她倒在地面上,看著那撞到她的小孩逃離闖禍現場,沒有一句道歉愧疚。
不知從哪過來的一隻腳,胡亂間踩在她按在地面上的手掌上,封蜜“呀——”的痛呼了一聲。
看著人群從她身邊走過,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無情又淡漠。
像這光怪陸離的世界,每個人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從不停下來走走看看,路上踩到了誰,抑或,遇見了誰?
看著手背上,那被踩出的黑乎乎的鞋印子,白皙的面板,襯著那鞋印更黑。
有淚霧,漸漸從眼眶裡染上,封蜜坐在地面上,哽咽著,哭泣著,最終終於變成嚎啕大哭。
“哇——”
夜深,天色漸晚,街燈暈黃的光芒隱射著路面。
過橋街頭邊,路面上,穿著黑白格校服裙的女孩癱坐在地面上,瘦弱的肩頭不斷的聳動著,哭得不能自己。
有路人不斷從她身邊經過,卻只是投去古怪的一眼,或者偶爾三兩成群的聚集在一處討論著她的故事。
卻始終,沒有一雙手伸出來,去攙扶起她。
深夜,凌晨零點。
後半夜,天氣漸涼。
月光隱去在雲層裡,偶爾透過那晦暗的天空,向地面灑去一點光亮。
耳邊,轟隆隆的車流聲不斷響起。
不遠幾千米外,火車呼嘯而過,載著人們,登向遠去的旅程。
街燈暖黃的光芒柔和輕篩,天空高遠,有汽車鳴笛聲,從不遠處而來。
然後,越漸越近,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視線裡漸漸逼近。
近光燈近得前來,邁巴赫的車速不快,不過片刻,已然繞過別墅前,行向車庫裡。
半響後,只聽車庫內傳來一聲落鎖聲,“滴——”在這樣寧靜的夜裡,落鎖聲格外耳聞。
似乎如同落在耳畔一般,清晰可聞。
聞聲,坐在別墅前的瘦小身影輕顫了下。
黑暗裡,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悄悄睜開,明靜如水的黑白色,纖塵不染。
復古宮廷燈下,那一條盲腸小道上,一個頎長清瘦的身影緩緩行來,那一身黑色衣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低垂著眼眸,指尖掐著鼻樑骨處,那隻微抬的手掌上,一道水銀色的光弧滑過,一枚樣式十分簡樸的戒指,鑲嵌在他的食指上。
似是十分疲憊,他只是低眸掐著鼻樑骨處,緩緩走近前來,並未發現,別墅門前,那個小小的身影。
直到,他從褲兜裡掏出車鑰匙,鎖開門,準備進去的那一瞬,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