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諾千金這部電影想要傳遞給觀影人的全部意義。
封蜜已經可以想象,若是這部電影播出,將會獲得怎樣的成功,那或許會是徐子卿電影史上又一里程碑式的鉅作,而對於他本人而言,也許比起電影即將到來的大獲成功,或許,電影會否成功,已然不在他的考量之內。
鳳冠霞帔,封蜜從未想過,她第一次穿這種中式喜服,竟然不是在自己的婚禮上。
當化好妝,換完衣服從試衣間而出,別說其餘工作人員,就連她這個當事人都有些怔楞。
“天哪!蜜蜜,你美的我是個男人都想把你娶回家好嗎!?”
一身鳳冠霞帔,厚重的喜服足足有好幾件,從裡衣到最外面的喜服,寬大的袖口上繡著金絲繡線,一隻只白色的和平鴿像是要展翅欲飛,領口採用了旗袍的樣式,用四顆玉扣做點綴裝飾,下襬處,順著金絲繡線與白色和平鴿款款而下,兩隻金色的鴛鴦像是要騰空而起,那逼真的樣式,甚至連眼珠子都炯炯有神。
更別提封蜜頭頂著鳳冠,一雙唇不點自朱,嫣紅的唇彩像是在引的人一親芳澤,她的眼尾處被掃上了一層桃花色,尾部被刻意拉長,顯得一雙眼又嬌又媚。
此刻,她雙手交疊放於腹部,一副規規矩矩羞怯垂眸的樣貌,當真如同一個待嫁的新娘。
“天哪天哪,我要暈過去了,誰來扶扶我!”
樂兒還在大呼小叫,幾乎是誇張的手舞足蹈,倒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深海,驚醒了周圍一片工作人員。
“噗嗤”封蜜本有些緊張的心情,被她這般活寶的模樣笑哭,倒是全然沒有感覺了。
“你啊”彈了小丫頭的額頭一記,封蜜當真是哭笑不得。
“換好了?”許是看到這邊的動靜,徐子卿款步而來,在見到眼前的封蜜時,也有幾分愣神,那眼眸似乎恍惚了下,快的讓封蜜幾乎以為是錯覺,“很好!”
他的語氣似乎有幾分艱澀,看著封蜜的眸光也有幾分意味不明,深的像是一汪無法窺知的深海,“我果然沒有挑錯人你跟年輕時的她,真的很像”
“”封蜜保持沉默,只是心情也不復適才的明媚。
這套喜服,據說是徐子卿提前半年就去訂製的,而訂製一套鳳冠霞帔,若是一百個繡娘同時加工,最少也要三個月,而在這其中耗費的工時錢財等等,更是不計其數。
特別是這套喜服上面有將近上百隻大小不等的和平鴿,光是手工縫製的工程,就是十分浩大。而這僅僅只是因為於諾喜歡和平鴿,所以徐子卿便將這上百隻和平鴿繡在了喜服上,其中不乏明線與暗線,這一套鳳冠霞帔的價值,怕是早已越千萬。
用價值千萬,去訂製一套戲中用的道具服,如果是旁人,怕是怎麼都不能理解。
封蜜忽然有些感嘆,這世間最怕的不過是情痴。
一諾千金第四百二十一場戲,工作組提前掃清場地,道具組早已將現場佈置完畢。
攝影機開始工作,長鏡頭慢慢切換,空間彷彿被無限制拉長。
楊柳依依,曉風拂面,片片春光裡,柳葉輕擺間,一幕紅色忽然鑽入畫面裡。
天,微藍,雲層間穿出陽光,像是那清晨的第一道破曉。
一頂花轎,由四個身穿紅服的轎伕不疾不徐的抬來,花轎晃晃悠悠,一搖一晃間,像是有波浪在心底緩緩泛開,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綠蔭幽幽,古樸的青石板路,青苔是歲月留下的年輪,攀附而上的爬山虎轉過了一圈又一圈的年歲,是記憶裡最美好的光景。
路的這一頭,庭院深深,古老的院落門前,門環惹銅綠,脫落了碧彩顏色,像是時光裡的縮影。
一身大紅新郎喜服,徐閱孤身一人站立在這一頭,身後的陰影被光線拉的很長很長。
他的輪廓堅毅,雙目卻含滿了柔情,他的目光跟隨著那越漸越近的那頂花轎。
隨著花轎在視野裡越來越近,他在寬大喜服下緊握的手掌,忽然微微顫抖起來。
“”張著唇,他欲喚出那個名字,然而看著那緊閉的轎簾,他忽然剋制住了那股衝動。
彷彿是將近一個小時的畫面,對於徐閱來說,當花轎出現在視野的那一頭,當花轎落在院落前的這一刻,為了這一刻的到來,他居然足足用了半生的力氣。
然而,此刻,他終於娶到她了,她終於,成為了他的。
花轎停下,轎伕離開,畫面裡,只剩下他跟那頂花轎。
轎簾未動,安安靜靜的與空氣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