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泥陽臺外往下看去,是明晃晃的白日光,一圈一圈,帶著冬日最後的清冷氣息,在迎接著春之女神的降臨。
年初五,醫院裡除了敬業的醫生護士在崗人員外,就連病人都是寥寥無幾。
想然,國人將春節當成一年中最喜慶重要的節日,若非發生事故或者疾病復發,想來應該沒有人會在這種日子上醫院看病,若是某些迷信老百姓還會當成晦氣象徵。
時間恍然在這一刻靜止,霍行衍截住封華年的手臂,封華年怒瞪著封蜜,而封蜜捂著左臉頰驚愕怔然,手上那乾涸的血跡是陸敏秋的。
小臂上那禁錮的力道伴隨著威脅絲絲入扣,封華年忽然冷哼一聲,將目光轉向身側那隱隱散發著怒意陰沉氣息的青年。
兩兩對視,封華年怒氣迸發的眼中精光四射,顯然保留了一分理智;而霍行衍那深的猶如黑漩渦般不見底的黑眸中平靜的猶如颶風前的波瀾,同樣不肯退讓。
封華年的臉部肌肉劇烈抽動著,鼻孔又是溢位一聲不客氣的冷哼,霍行衍這才鬆開手,面無表情的道歉,“伯父,得罪了!”他知道,封華年已經選擇了退讓。
將拳頭捏的咯嘣響,封華年那飽經風霜的眼轉向仍然滯在原地捂著左臉頰怔怔然的封蜜,眼中陸陸續續閃過太多情緒,有憎恨厭惡的,有迷茫痛楚的,最後都歸為深沉的複雜。
不發一言,封華年頹然的在家屬座椅上沉沉坐下,儘管他在外人面前風光無比,但是此刻,他僅僅只是一個擔憂自己妻兒生命危險的普通男人。
生孩子本來就是九死一生,更何況陸敏秋還是提前生產並且失血過多動了胎氣。
“蜜蜜,”霍行衍走到依然保持著那個動作的封蜜跟前,大手覆上她捂著左臉頰的柔嫩小手,那即使透過指縫依然遮不住的巴掌印痕讓他心生疼惜,特別是封蜜此刻恍如痴呆的表情,更是讓霍行衍的心裡猶如針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還疼麼?”
似乎是感受到對方手心裡的溫度,封蜜抬眸,輕輕的搖了搖頭,目光裡卻沒有任何焦距,“不疼……”
“怎麼會不疼?”霍行衍雖然心痛,卻也只能微笑。
這明明就是場無妄之災,若非劉心瑜一心想加害封蜜,若非陸敏秋突然出現,雖說不是封蜜害的陸敏秋,可確確實實是因為封蜜而導致陸敏秋此刻躺在裡面那張產床上,而此刻因為封華年的那個巴掌,讓封蜜心中的愧疚更甚。
他一直都知道,儘管她的外表張揚扎人,可其實她是個內心比誰都敏感善良的孩子。
“……”封蜜繼續搖頭,腦海中只有兩個場景來回互換,一個是陸敏秋鮮血淋漓的躺在她懷裡的情景,另一個是適才封華年凶神惡煞打了她一個巴掌的情景。
“他打我……是應該的……”封蜜雙目無神的定格在潔白瓷磚那明晃晃的白日光上,兩個場景來回互換,終究定格在陸敏秋那滿身鮮血的一幕上。
這一刻封蜜只知道,如果陸敏秋出事,她將會對她負罪一生。
“阿衍,也許我錯了,我從一開始……都錯了……”
霍行衍略一猶豫,還是將封蜜摟入自己懷裡,聽著她輕輕的抽泣聲,霍行衍心情沉重的未發一語。
清官難斷家務事,也許此刻,靜靜的陪伴才是對她最好的。
從陸敏秋被推入產房,到現在為止,時間已經過去一小時,產房內悄無聲息,良好的隔音效果隔絕了一切外在嘈雜,只餘手術燈一直在亮。
走廊內悄無聲息,封華年在家屬座上難安煩躁的坐了約莫大半個小時後,起身從走廊的這一端走到那一端,陸陸續續徘徊了五六次後開始掏出煙,站在手術室門口緊鎖眉頭的吞雲吐霧起來,兀然想起這是在手術室門口,又默默躲到抽菸區,只是目光始終未離手術室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漫長又焦急的等待後,手術室門口那道電子門忽然“唰——”的開啟,伴隨著一聲嬰兒嘹亮清脆的啼哭聲,“哇哇哇——”瞬間響徹走廊。
還不待封蜜醒悟過來衝上去,封華年已經掐滅了香菸,搶先一步衝到了手術室門口,用力抓住了婦產科主任那隻正在解口罩的手,力氣大的嚇人,“生……生了!”
那主任有些吃痛的看著眼前這雙目充血滿臉猙獰西裝褶皺卻保養極好的中年人,在毛骨悚然的同時看向不知何時默默站在中年男人身後的霍行衍。
見後者微微一點頭後,這才抽出另一隻手解下口罩,並且微笑著點點頭道:“恭喜先生,是個男孩,足重四斤二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