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小友定非泛泛之輩,而且……聽程馭的口氣,似乎當日託他出面解我夫婦之危的人正是這位莊遵!
難道我之前認為是陰識、陰興所託,竟是完全猜錯了?
我來不及細想,匆匆上前幾步,跪下拜道:“陰姬拜謝莊公子!”
“不敢當!”莊遵彎腰虛虛一扶,卻並未與我有實質性的接觸,我循禮磕了三個頭,這才算真正謝了救命之恩。
起身的時候,僵硬的膝蓋一麻,竟然剎那間失去知覺,木鈍得摔下地去。我用手及時撐地,又驚又窘,尉遲峻低呼一聲,急忙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莊遵視若未見,程馭“咦”了聲,兩根手指出手如電的搭上了我的脈息。
“你……”程馭的臉色轉暗,又氣又驚,瞪著我足足盯了兩分鐘,“你……”他表情怪異,突然把臉轉向尉遲峻,怒道,“我不是關照過,服藥時禁忌甚多,需小心……”
他向來和顏悅色,這般動怒的樣子不禁把尉遲峻嚇了一大跳,就連我一顆心也是怦怦直跳。
“小人……一直遵照先生囑咐……不敢……”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程馭氣惱的將我的手甩開,“房事乃第一禁忌,我當初怎麼交代你的!”
“姑娘向與大司馬……分……分……”
我把頭壓在胸前,又羞又愧,一張臉漲得猶如豬肝。當著三個男人的面被人指責閨房之私,就算我是個21世紀穿來的現代人,也經不起這麼活生生的拿來當教材。
“欲修長年,必先遠色,矧病者乎!病既因虛致邪,務宜堅城卻寇。新恙後精髓枯燥,切不可為房事,犯房事勞復必死……”
“嗯哼。”莊遵清了清嗓子,用詢問的口氣打斷程馭的忿忿,“事已至此,再說無益!劉夫人如今可是有何不妥?”
程馭冷哼一聲,我愈發覺得他雖是在指責尉遲峻照顧不周,同時也是在指責我在夫妻之禮上不夠收斂:“她這雙腿算是廢了!”
“啊!”我低呼一聲,險些癱到地上去。
怎麼會發生如此嚴重的後果?為什麼吃藥還與做愛相沖突?我根本不知道服用那三副藥還有這種要命的禁忌!早知如此,當初便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去碰劉秀一根手指啊!
扭頭去看尉遲峻,已是呆若木雞。大概他見我和劉秀為了納妾的事鬧得不可開交,劉秀又被那些部將纏得分不開身,從未在我房裡留過夜,所以……他是個年輕小夥,要他來轉告我房禁忌,想必他也開不了口。
就這麼著……我稀裡糊塗的撞在了槍口上!
欲哭無淚,我頹然的垮下臉。我的腿……廢了!
這是什麼概念?是不是意味著我要成為跛子?瘸子?還是……癱子?
冷汗涔涔而下,剎那間感覺自己真是世上最衰最倒黴的一個!莫名其妙的穿了兩千年,好容易愛上了一個男人,可最後丈夫娶了小妾,不再屬於自己;末了就在自己以為還能靠自身撐起下半生時,卻又殘酷的告訴我——我的腿廢了!
莊遵問:“可還有什麼辦法解救?”
我緊張的抱著僅有的期望小心翼翼的看向程馭。
程馭沉吟片刻:“死馬且當活馬醫吧!我也不敢說有治癒的把握!”
我心一痛,黯然閉上眼。
死馬……且當活馬醫!秀兒!秀兒!你可知我現在的可悲遭遇?你可知我即將面對的傷痛?你可知……可知……
第五章 驀首闌珊笑舊顏 始計
更始二年三月,耿純率領宗族賓客約二千餘人投奔劉秀,劉秀封其為前將軍。因有信都人質事件為例,耿純這次投奔不僅托兒帶口,背井離鄉,甚至走後還特意命人焚燬故園房舍,如此一來,即便是族尚存些許動搖之心的人,也再無可供反悔的餘地。
耿純這一招,做得相當乾淨利落,忠心可鑑。
於此同時,信都方面派出使者,遞送威脅信函給予李忠等人,結果李忠竟將隨侍的馬寵之弟、校尉馬忠斬於劍下,已示其絕不受馬寵等人威脅,忠於劉秀的堅決。
劉秀隨之告示吏民,能救出信都漢軍家眷者,賜錢千萬。
去年北上之時,留於洛陽的朱祜,此刻不遠千里趕來會合,與他一路進入河北的還有劉嘉力薦的賈復、陳俊二人。此時已經身為漢王的劉嘉悄悄替他們三人準備好馬車,命人一路護送北上。劉秀遂命朱祜頂了我的空缺做了護軍,陳俊為安集掾,賈復為都督。
兵分兩路,劉秀一面遣左大將軍任光率兵回救信都,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