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按正常情況,你們一年要交多少稅?”
“大概260萬吧”
260萬不多,但對於最下游的廠子來講,卻已經非常高了。高橋的那廠子,總投資才不到500萬,一年就讓人家交超過總資產一半多的稅,這不是壓榨人嗎?
“掛靠呢?”
曾寧生管著廠子,連忙道:“71萬1891”
一年差了近二百萬的稅收,廠子會如何選擇,李家明不信丁永電會不清楚。何況在法律上,小廠掛靠大廠,也是講得過去的。
媽的,真讓柳本球講中了,老丁那人看似好講話,其實也是個王八/蛋!有那政績勾著,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那王/八蛋在玩花招,逼小廠依法納稅只是個開始,恐怕緊接著就是逼大廠,逼著自己和董昊去落實低息日元貸款。
“張叔、曾叔,你們夜邊在這裡睡,我去找他談談。”
剛讀高二的李家明太出色了,出色到三個中年人也不懷疑他能不能擺得平,滿口答應道:“要的,我們等你訊息”。
冬天冷啊,李家明開車到了政府宿舍樓下,呵著白氣上樓。其實他並不很反感丁常務來這一套,大家都是成年人,若是直來直去地談,那才是交淺言深。
一直等在家裡的丁常務,對李家明的到來也不意外,隨手端起茶几上的兩杯茶,帶著這個剛認的侄子進了書房,還轟走想湊熱鬧的親兒子。
“家明,我問你,日本人的事是不是假的?”
李家明笑而不語,胖乎乎的丁常務大手一揮,“算了,你不講,我也曉得是假的!”
有點意思,這事應該是柳本球來急,他負責協調部門的人來當急先鋒?
對面的丁常務也知道這小子城府深,懶得繞那些圈子,直截了當道:“家明,我們這邊出了點問題,勘探和設計的速度太快,估計年初就能出方案。如果是那樣的話,必須要給上級領導一個定心丸,否則這工程連審批那一關都過不了。”
更有意思了,李家明笑嘻嘻地不接話,丁常務也竹筒倒豆子一般實話實說。
“家明,叔叔下一屆能不能上去,就靠這一錘子。我跟柳本球有矛盾不假,但這事上不能含煳。要你這小子幫他是不可能的,但得幫著縣裡。
我剛才跟董昊談妥了,以他們廠裡明後年的稅收作抵押,他幫我們搞二千五百萬的日元貸款,利息由我們承擔。現在還差一千萬,你那能不能搞得定?”
“寅吃卯糧?丁叔,這事您可得小心點,莫搞出什麼事,收不了場。”
坐在藤椅上的丁常務避而不答,嚴肅道:“明年曾書記、鍾縣長的公務經費,已經壓縮到了一萬塊錢/年,多出部分由他們個人先墊。”
堵人家的嘴?兩位主要領導夠狠的啊,虧他們這樣的辦法也想得出來。
李家明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官話?”
平時跟尊彌勒佛樣的丁常務一改平時的和氣,眼睛盯著李家明的眼睛,沉聲道:“也是私話!如果真有必要,主要領導坐班車去地區、省裡開會都行!”
破釜沉舟?主要領導坐上了班車,恐怕拖欠幹部、職工的工資,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事。這幾位官僚為了往上爬,也夠他/媽的狠!
前世李家明可以毀家報桑梓,這一世也能盡心盡力,只是這該表演的還是要表演。功名利祿,世人所求,自己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
沉默著不語,李家明伸手拿人家的煙盒,皺著眉頭完一支‘大中華’,才咬牙道:“我出面幫你們搞相當於三千萬的日元貸款,就用我耶耶廠裡的稅收當抵押。丁叔,這是要落在紙面上的,陳東沒那麼好煳弄的!”
能多籌到兩千萬,而且是日元貸款,更容易在上級領導那過關,正為資金髮愁的丁常務大喜,連忙低聲道:“年息3。5%?”
不可讓人得隴望蜀,李家明苦笑道:“丁叔,你真以為上次是日本銀行的錢啊?那是陳東拿他們在日本的產業,抵押來的!我以前能給人家代理權,讓他分享公司成長的紅利,還多給別人1%的利息,你們能給什麼?”
那倒也是,日元貸款哪有那麼好弄?主動上了賊船的丁常務,退而求其次道:“以四年稅收當抵押,行不行?家明,大家的工資可以拖一拖,但也不能拖過分的。”
媽的,只想著拖欠工資,怎麼就不拖欠上解資金?
“那是紅線!”
臉色陰沉的李家明又點上煙,狠抽幾口,沉聲道:“高橋、崇鄉的廠子莫亂搞,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