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不單是三叔個人的意思,而且還是岳母、老婆、甚至妻弟的意思。
紅面漲頸的李傳林,見兄弟們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咬了咬牙硬起頭皮解釋道:“我的意思不是說大家散夥,而是這事不能讓明伢、鄧灝吃虧。要是明伢就是個普通伢子,我可以替他作主,但他不是普通伢子,我即使是他親耶耶,都不能幫他拿主意。鄧灝就更不要講,他又不是廠裡的股東,憑什麼白幫我們做這麼多事?”
傳林這話好象是有道理,可大家繼續沉默不語,正在發財的興頭上,讓人兜頭一盆冷水,任誰也不可能心情舒暢。
也許是這種沉默的氣氛催化了一些東西,以前經常勸老婆莫太小器的李傳林,心裡也有些東西開始冒頭了,何況兒子還跟他挑破了很多事,更讓他覺得憋屈。
老婆、崽講的有道理,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大家是親兄弟是沒錯,但再親的兄弟也要明算賬。以前大家都出了力,賺的錢當然大家都有份,但現在不同了,沒道理出過一次力,就要永遠沾自己兩父子的光。以前廠子賺錢的時候,兄弟嫂嫂都講好話,廠子一虧損,傳宗就跟自己吵架,老婆在屋裡也受冤枉氣。
憑什麼?
“傳勐哥、大哥、二哥,大家都是當耶耶的人,事情沒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的,我們廠裡沒錢了,轉產需要購置大量的新裝置,現在誰還能掏出那麼多錢來?
現在能掏出這筆錢的人,只有明伢跟鄧灝,要是大家沒意見,那就先把舊廠估價,他們的錢折成股份。世上哪有出完主意,又借錢給別人,自己坐在旁邊看,連毛都撈不到一根的道理?”
心裡極不舒服的幾兄弟面面相覷,道理是這道理,可大家都是親兄弟,是靠著團結才走到今天的!
當初開傢俱廠,大家其實並沒有多少把握,很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家明這伢子仁義,大家才想著幫傳林一把。
家明幫大家尋了條財路,又主動抵押房子湊起手本,還帶著伢子、妹子們上進,大家覺得欠了他的人情。正好傳林想開廠子,反正父業子承,大家才想拿筆錢出來補償他。以前講那些投資的話,並不完全是真的,那是家明這伢子心思重,不想他多胡思亂想,耽誤了他帶著伢子、妹子們上進。
大家又不是神仙,誰曉得傢俱廠會賺錢,還會這麼賺錢?
簡樸的客廳裡一片沉默,哪怕是習慣了‘親兄弟明算賬’的李傳勐,在絕對的利益面前都沉默以對,何況是李傳健他們。最後還是張象楓的心理素質更差,承受不了所有叔伯們的沉默以對,給了李家明一個央求的眼神,想讓他來收這場。
合夥生意要公平,李家明也確實如她想象的那樣理智,這事是自己出個主意,去到處考察、完善的卻是大姐夫,不可能大家賺錢就把他扔一邊。要是大姐夫手裡沒錢,那還情有可原,可人家現在手裡有錢,那就得讓他也來分享應得的利潤。
本來讓姐夫去張羅這事,李家明就打好了要麼以舊廠為基礎搞轉產,或是兩姐夫、小舅子另起爐灶。今天他父親捅破了那層籠罩在利益上的親情薄紗,本就比這些叔伯更理智的李家明,也想起了去年過年時,叔伯們對父親的責難。
阿姨固然有挑唆的嫌疑,但實際卻是替自己家爭利益,也是在替父親爭權力,這才是一個管家婆、賢內助該做的事。只是這些叔伯,這一世對自己都不錯,而且對自己如親兒子樣的二伯也在場,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想替父親、阿姨出口冤枉氣的李家明話到嘴邊轉了個彎,變得更溫和一些。
“傳勐伯、大伯,這門生意有點技術門檻,裝置也與目前大家目前的裝置有差別,暫時年把半年是沒人跟得了風的。何況這東西市場需求量大,只要我們做得好,賺的錢不會比傢俱廠、細木工板廠更差,有個年把兩年,我們應該能把那些賬還得清。
我耶耶講的,也有他講的道理。大狗伢也在這裡,我們販完筍分錢的時候,除了股份之外,還要看誰出得力大。大鍋飯是吃不得的,國營廠子為什麼垮得快,除了當官的撈錢外,更重要的是什麼都平得來,大家都想拿多錢又不想出力,所以才死得快!
要不這樣吧?我們就以舊廠為基礎成立新的廠子,用得著的裝置折舊、需要買的新裝置由我跟大姐夫來掏錢,先把股份算清楚。另外我們的主意佔5%股份,我跟大姐夫一人一半。要是以後生意好,大家想再搞個新廠出來,還是先抽走5%股份,其餘的大家再來合夥投錢,出幾多錢那就拿幾多股份。”
這這?
性子更急的李傳宗剛想出聲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