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學校,兩排枝繁葉茂的鬱金香樹灑下一片蔭涼,前天還很憔悴的李欣華精神好多了,但還是神色緊張。走在三姐旁邊的李家明,見她如此緊張,突然悠悠道:“平生豪氣貫長虹,萬里河山在掌中。象畫麟閣當有待,名聲長振大江中。”
同來的考生見李神仙大發詩興,湊趣道:“家明,這是你作的詩?”
這可不是詩,這是昨日三姐求的上上籤。李家明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講,早幾分鐘到靈石庵的毛砣,居然花了二百大元而不是五十塊錢,才確保三姐能求到這支籤!
“怎麼樣?水平還行吧?我跟你們講,考到了的人,都來我這交錢,你們是託了我的吉言!”
略有些緊張的三姐一文具盒打在弟弟背上,啐道:“正經點,高考呢!”
“噓噓”,李家明翹起蘭花指放在嘴邊,象電影裡一樣娘娘腔道:“嚴肅點,高考呢!”
還沒面世的馮氏幽默無比強大,一幫伢子、妹子大笑,緊張的氣氛鬆動很多。
“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前幾日/一個朋友講的。高考不就是考個試麼,有本事你就再難點。
有本事你問我,三圈環流對羅馬法形成有何影響;有本事你問我,從漢朝到清朝的政治制度,畫成函式影象是什麼樣;有本事你叫我,把史記拿英語全翻譯出來,來啊!來啊!有本事你來啊!
反正我今年不用高考!”
冷場,真冷場?李家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倒是讓三姐忍俊不禁。
“家明,這笑話該不是莎莎講的吧?”
平時沉穩的李家明,恬不知恥地得意洋洋道:“打亂講,我的原創!四哥高考的時候,我講給他聽的。你們不笑,那是你們水平不夠,當初四哥可是笑得合不攏嘴。”
平時可看不到弟弟如此討好自己,悶在書裡五年的三姐也來了興致,有了以前的開朗勁,命令道:“再來一個!”
“生是華夏人,死是華夏魂。要我學外語,完全不可能。”
“喲,沒看出來啊,給我講講,你什麼時候又變八哥(話癆)了?”
“三姐,莫提了,講起來都是淚啊!”
李家明一陣小丑式的插科打諢,李欣華的緊張好多了,見他還跟著自己走,連忙把他推向西邊,啐道:“信你才有鬼!哎哎,八考場在那邊!”
三姐不緊張了就好,李家明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暗歎道:我容易嗎?你才悶五年,我可悶了六年。最後三日,考完就吃香的喝辣的,滿世界闖蕩去嘍!
目送著步履輕快的三姐進了考場,李家明也進了自己的考場,深深唿吸幾下調整狀態,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開始面對自己這一世的第二次高考。
隔著幾個教室的李欣華雖然沒有李家明的冷靜,但也談不上很緊張,可當她把前面的一百一十分考題做完、塗完答題卡,看著試卷上的作文題,心裡如掀起驚濤駭浪一般。
沒錯,就是這兩幅漫畫《給六指做整形手術》和《截錯了》。大概是三四月份吧,自己跟弟弟在報刊欄那看報,他開玩笑講要他是金老師,就用《羊城晚報》上這兩幅漫畫當月考的作文題目,保證絕大部分人都會不及格。後來為了這事,他還讓自己試著寫了幾篇作文,而且還幫自己改了一遍。
觀音菩薩顯靈了!觀音菩薩顯靈了!觀音菩薩顯靈了!
顯什麼靈?
這是李家明唯一記得的高考作文題,因為‘那年’他讀高二,即使再調皮搗蛋,暑假補課的時候都被老師念得耳朵起繭子,相似作文寫得都想吐。還因為‘瘟豬’背後嘲笑自己文不對題,氣得自己將他叉在廁所的牆上狠揍一頓,要不是那小子硬氣沒告狀,自己得吃不了兜著走。也正是那次以後,自己揍他揍上癮了,隔三差五地跟他切磋拳腳功夫,反正揍了他也不怕老師整治自己。
媽的,想哪去了?高考都走神?大筆一揮,一蹴而就,李家明估摸著這改了無數遍的作文,不拿滿分也得拿三十八分以上。
再檢查也就這樣,交卷嘍,李家明將卷子一收,起身就交卷走人。巡考的金老師連忙跟過來,等李家明到了警戒線外,開始喝‘瘟豬’孝敬的冰鎮可樂,才關切道:“家明,沒問題吧?”
“作文有點怪,還好了。”
或許是李家明平時太穩重了,正為今年作文題而憂心的金老師,一點也不擔心這小子接下的考試會受影響,連忙問起他是如何寫的,聽完之後輕輕擊掌。
“家明,你這作文拿滿分都夠了。我估計這次北大,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