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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本公司正處於快速發展期,資金壓力巨大,故捐助一億rmb用於袁州市老人治療白內瘴。如資金還有剩餘,將用於袁州鄰近縣市的老人治療白內瘴。’
有想法沒眼光,正在京城準備參加頒獎典禮的李家明不禁暗自搖頭,毛砣學到了自己的邀功買名,卻還沒學到造勢借勢。實力不如自己,就不能甩開紅十字會那個衙門,不知道那是個一號首長兼會長的衙門?
在衛星電話裡,毛砣解釋道:“家明,我們不想讓人家雁過拔毛。有些東西,還是乾淨些好。……”
拿著衛星電話而不是手機的李家明默然,等兄弟解釋完了,欣慰道:“毛砣,你終於成熟了。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一切都按你的本心去做。”
正坐在毛砣辦公桌上的溫平愕然,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接完了電話,被兄弟誇獎了一句的毛砣驕傲道:“王陽明的四句教,也是他的立世哲學。”
“什麼意思?他還會去鑽研儒家學說?”
還不錯,好歹知道王陽明是誰,毛砣打趣道:“知道什麼是儒學嗎?別人雲我亦云,儒家學說除了是宗教之外,還是一門真正的哲學,固然有邏輯缺陷,但也不是那些噴子噴的那樣。”
網路時代來臨,各種言論泥沙俱下,如果李家明不推崇儒學,對這些一知半解的溫平會一笑了之,但老大推崇這門學問,肯定就有其可取之處。
“那些噴子讀過幾本書?他們忘掉了儒學的用處,其實是與皇帝、當權者對話,根本就不是教化老百姓。自漢代之後,皇權過於強大,儒生們就是靠著殺身成仁的勇氣,去糾正最高當權者的錯誤。
你以為儒生是什麼?那些科舉上去的官員?錯了,鐵骨錚錚、心裡有信念的才稱之為儒生。孔子的時代是禮樂崩壞,所以他想以禮樂來恢復秩序;孟子的時代是群雄爭霸,所以他提出以仁義來規範君主的行為,讓百姓免於戰亂之苦。”
不對吧?怎麼與自己瞭解的完全不一樣?
面對溫平的疑惑,史專業出身的毛砣好笑道:“那是清末民初時的易白沙幹得好事,其實是給儒家潑髒水,史上根本就沒有‘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董仲舒傳》中,寫的是“推明孔氏,抑黜百家“;在《武帝紀贊》中,也是“罷黜百家,表章《六經》“,壓根就沒有獨尊儒術一說。
在漢代之初,因連年戰亂,天下困苦,統治者在政治上採取無為而治,經濟上實行輕徭薄賦。隨著經濟的發展、社會的進步,加強中央集權制度已為當時的迫切需要,可主張清靜無為的黃老思想已不能滿足上述政治需要,必須找到一種新的理論來作為加強中央集權的理論基礎。儒家的春秋大一統思想,仁義思想和君臣倫理觀念,顯然與當時所面臨的形勢和任務相適應。於是,在思想領域,儒家終於取代了道家的統治地位,進而被統治者逐步樹為一種宗教式的治國思想。”
這話題越扯越遠了,但溫平聽得津津有味,毛砣別的方面不行,在史方面絕對是專家,可是毛砣卻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以家明的說法,王陽明之前的儒學變得陳腐不堪,甚至成了仕途的敲門磚,固然有真正的儒者出現,但更多的是偽君子。王陽明最大的貢獻就是還原了儒學其本來的面目,而且將其發展成了一門真正學問;而不是為了某種需要,不顧聖人當時的形勢、語境,去刻意曲解聖人之言。”
不知為不知,好學的溫平連忙道:“可是,從《論語》到《孟子》都沒有邏輯性啊?”
“放屁!說這話的人有腦子嗎?同樣的一句話,要參考當時的語境才能明白其真正的意思。如果儒學沒有邏輯性,能取代其他學術,成為統治階級的治國思想?你當兩千多年來的知識分子們都是傻子?”
“不明白”
其實很簡單,儒學中對於統治者來說,最有用的就是君臣倫理觀念和大一統思想,因為這意味著秩序。
“最壞的秩序也比沒有秩序好,儒家主張以君臣倫理建立以皇權為中心的政治秩序,再以仁義道德去規範君主的行為。這在當時已經是最先進的思想,能讓君主、臣民的利益都得到一定程度的保障。歐洲在那個時代,要不在集體***要不就是在賣贖罪券呢!”
有意思,理工男溫平聽得津津有味,可他更想不通了。儒學固然有先進性,但那是在當時的史條件下,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老大還對那些感興趣,甚至當成了處世哲學?
“不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