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一瓶酒是不夠分了,每人只能倒上半杯,還得倒平來,每人才能嚐點味。
酒還沒分完,楊芬華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下電話號碼,連忙起身去臥室裡接電話,沒說兩句又把監督喬橋倒酒的李家明叫了進去。
“家明,祝賀你。”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憔悴,可聽到這聲音,李家明忽然有種不快。即使是普通朋友,打個祝賀電話就這麼難?不想打,那就不要打,現在打又是什麼意思?給楊芬華一個面子?
“謝謝”。
話一出口,李家明覺得心裡的一個什麼東西碎了,其實這東西四年前就該碎。可能是人的心理年齡越大,就越懷念過去,總是將往事進行美化,反而忘記了其真實的模樣。
掛了電話,李家明臉色如常,出去跟大家一起舉杯,慶祝自己今天拿了valedictorian獎。
很久沒喝白酒的李家明,喝完那半杯有二十年史的老‘汾酒’,意猶未盡。這酒好啊,入口綿、落口甜、飲後餘香、回味悠長,喝在嘴裡有種故鄉的味道,就是少了點。
“老孫,還有嗎?有好東西就別藏著掖著。”
聽小叔子這麼一說,搶好酒喝的喬橋,立即縮回了伸向她老公酒杯的手,熱切地看向孫淦。
“真沒了,這還是回老家時,在我老舅那摸來的。本想著脫離苦海後自己喝,今天見你拿了獎,一咬牙一跺腳,才奉獻一把。”
“水仔,搜!”
“哎”
水仔作勢起身,見人家一點攔著的意思都沒有,這才又坐了下來。然後,水仔和趙微他們都古怪地看著胡暄暄紅著臉,將小半杯沒動的白酒隔著餐桌倒進李家明的杯子裡。這女孩長相甜美、陽光,卻沒想到是個不作、不裝的主,喜歡一個人,就連幫他搶酒喝的活都幹得出來。
挺好,從李家德夫婦到水仔,連趙微這個前女友,都覺得這姑娘很不錯。但平時喜歡刺李家明兩句的楊芬華、喜歡跟他玩笑幾句的孫淦,都沒起鬨、開玩笑。他們跟李家明熟,可跟胡暄暄並不熟,要是把氣氛搞尷尬了,那就不好了。李家明今天上臺領獎時,眼睛裡可一直在找人,搞不好他心裡也還正難過著呢。
李家明確實是有點難過,但也不至於看不到人家在倒追自己,但有些事不是那麼簡單的。自己不需要拿婚戀當墊腳石,但也不能讓婚戀拖累自己。天下女人多的是,好女人也不少,何必沾染不必要的麻煩?
沒了故國的酒,那就喝點洋酒,性格開朗的孫淦起身,從茶几上把李家明帶來的威士忌酒開啟,岔開話題調侃道:“李大助教,什麼時候衣錦還鄉?”
“家明,你呢?”
“過幾天再說吧,先得把手頭上的事忙完”。
李家明把自己的課題說了說,無奈道:“等會還得去找人,搶在開學之前把大綱列出來。”
“暄暄,你不是也學經濟的嗎?”
這事可不敢亂摻乎,紅著臉的胡暄暄連忙推辭,“喬橋姐,我碩士都沒修完,估計學長得找博士生才能幫得上忙。”
這女孩確實幫不上忙,mba偏重實踐,對理論只求瞭解並不求精通。即使幫得上忙,李家明也不會要,院裡那麼多博士生,自己跑去挑一個碩士生,斯賓塞教授會如何看?(未完待續。。)
第八十四章 神仙說神仙
新月如勾,群山影影綽綽,偶爾綻放的火樹銀花,給大山裡靜寂的冬夜帶來一陣絢爛。
四年沒在家過年的李家德,背對著泥巴屋裡的爐火,喝著家釀的米酒,指點著妻子打老家的‘三吃一’,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上是薰得烏黑的數十掛臘肉、臘雞、臘魚。
還是小五有眼光,沒把這幢泥巴屋拆了,否則想烤個明火都難。屋裡做的小別墅漂亮是漂亮,但一到冬天就難受,即使開著空調也難受,哪有燒柴烤火舒服?不過,烤火是舒服,麻煩事也不少。
陪著堂弟妹打撲克的遊小紅有事要找表弟,但看著他那忙得很又不好說,只能是問問李家德看錶弟什麼時候有空。
李家德是君子,堂嫂的事他知道一點,因而替老弟開脫道:“不曉得,他那課題就是搶時間,誰先出成果誰就贏。我聽他講,哈佛和沃頓幾個學堂都在研究,估計進度都差不多,他只是佔了個論文先發表的便宜。”
粗壯的毛砣和細狗正煨著紅薯,一聽神仙樣的李家德這麼說,不禁直咂舌頭。這要是讓家明搶了先,屋裡少講又要出個助理教授咧!斯坦福的助理教授,少講也相當於北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