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其出處,但聽得出其中的怨憤。
書有未曾經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李家明可沒柳夫子那種自大,只好反過來調侃道:“老郭,七年之癢的滋味如何?”
正品茶的老郭愣了一下,好奇道:“什麼?”
能糊弄便糊弄,知道這些事如何糊弄的李家明嘆氣道:“我問你,有什麼經驗應對七年之癢”。
“你們?”
四十歲的老郭與三十來歲的李家明比起來,在心眼方面差太多了,很容易便被對方掌握了聊天的節奏,自嘲道:“三年之痛,七年之癢,沒想到你們也一樣逃不了。”
“胡扯,我們還早著呢,就是生活中的一些磕磕碰碰而已”。
“那你還?”
難啊,李家明長嘆了聲,半真半假道:“老楊拿到副教授教職時,你心裡怎麼想的?國,回不了,教職又申請不到,她要是不拿我當出氣筒才怪。”
“咦,她不是可以去設計所嗎?”
終於糊弄過去嘍,李家明好笑道:“要是你當老闆,會請首富的太太當設計師?”
“當然會!”
“這不就結了?”
老郭恍然大悟,以柳莎莎那種驕傲或者說是矯情的個性,會在事業上仰仗李家明?
“老弟,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誤會了,卻也錯有錯著,暗自好笑的李家明也把話題轉移到老郭身上。老郭也不是凡人,為了事業可以拋妻,也不知他後悔過沒有。
這個問題倒讓老郭為難了一陣,卻基於對李家明的信任,猶豫一陣後說了實話。他的前妻與楊芬華一樣,都是愛他的人而非他愛的人,所以談不上什麼後悔。
“你?”
老郭嘆了口氣,落寞道:“莎莎說的其實很對,一個男人的一生中,至少會擁有兩朵玫瑰,一朵是白的,一朵是紅的。如果當年我有勇氣且追到了小西,或許不會來美國,也或許兩人早成了平凡夫妻,甚至早勞燕分飛。沒發生過的事,誰能說得清?”
說者有意,聽者也有心,卻對李家明沒什麼觸動。固執的人有固執的好處,李家明從小便認為柳莎莎是最好的,近二十年的感情沉澱下來,已經深厚得象陳年老酒。樓下正與閨蜜聊天的柳莎莎也這麼認為,情竇初開時便遇見了李家明,二十年的相戀與糾葛,早把倆人牢牢拴在了一起。
然而,李家明騙得了老郭,卻騙不了他堂兄李家德。
第二天老郭和李家德討論完一個課題後,聊起了這個話題,結果讓李家德一下便察覺到了問題。這個心思如發的中年男人對堂弟太瞭解了,也對柳莎莎那弟妹知之甚深。一個說起七年之癢、另一個說紅白玫瑰,哪不會猜到他們之間可能出了問題?可李家德猜得出結果,卻猜不到過程,他將與堂弟有過交集的女人、女孩在腦海裡過一遍,也找不到一個符合條件的。
可是,這事是不能開玩笑的。莎莎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婚前的事她可能會原諒,婚後再有個什麼風流韻事,她能不翻臉?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其他的東西。
雖然李家德對財富不是那麼重視,也不可能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將其視為‘阿堵物’,雖說堂弟的家業是堂弟的,但家族的觀念已經深入他的骨髓。況且家明他倆沒有簽署任何財產協議,連家族信託基金都是倆人名下,要是有個什麼解不開的問題,這事可就鬧大發了。
從老郭那聽到一點風聲後,李家德沒心思再工作了,等到下班後立即回家,把正跟孩子們打鬧的堂弟叫去了書房,很嚴肅道:“家明,你是不是在外頭還有人?”
四哥不比老郭,瞞是瞞不住的,但李家明也不想去打擾蘇菲和梅麗莎的平靜,託詞道:“四哥,都是些結婚前的事,處理好了。”
“真的?”
“真的,要不是以前的事,莎莎有這好講事?”
不對,李家德對自己這堂弟太瞭解了,不喜說假話是真,但關鍵時候鬼知道是真是假。
“家明,按理講,我管不了你的事,但我希望你要自重。我們都不是伢子了,都有老婆崽女。”
這話很重,尤其是李家德臉色很陰沉,可事情就是有這麼怪。這些教訓的話換成其他堂兄弟,甚至是大伯來說,李家明都會心生惱怒,但這些不留面子的話從四哥嘴裡吐出來,卻讓他有種溫暖的感覺。就如多年前,四哥按著他的腦袋,將他推到書桌前做試卷一樣。
猶豫矛盾一陣,李家明面對真心關心自己的四哥嘆了口氣,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