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痴,你們……你們怎麼了?又捱揍了?怎麼跟熊貓似的?”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卻都低頭不語。
石心覺得奇怪了,一向多話的自在三友怎麼會突然“頓悟”了,這裡便肯定有問題。
石心收起調侃的語氣,問道:“快說,到底怎麼了?”
任笑連忙道:“四兒你不用著急,其實呀——他們是想為你出口氣。於是就趁半夜找那個連博天,結果,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石心看著三人,心中一陣溫暖,口中卻說:“憑你們怎麼鬥得過連博天呢?真是的,大丈夫行事,豈能逞匹夫之勇,到時候被人家嘲笑不自量力什麼的不是自取其辱嗎?你們以後記住了,做事千萬不能魯莽,知道了嗎?”
自在三友自能聽出石心話外之音,忙齊聲道:“曉得了,大哥,我們以後一定不當匹夫。”
李存樹似乎也表現出難得的幽默,笑道:“石將軍,你只顧著教訓小弟們,可是有沒有想過自己首先以身作則呢?”
石心一愣,道:“我怎麼了?”
李存樹捋了捋鬍子道:“石將軍以大病初癒的孱弱身子骨對抗連博天時,難道有必勝的把握嗎?雖然我對武學一道不怎麼精通,但看到你當時的情形,我只有一種感覺!”
眾人齊聲問道:“什麼感覺?”
李存樹指了指石心,嘆口氣笑道:“當時,石將軍就是那個最能逞血氣之勇的匹夫!”
眾人譁然!
石心急忙辯解道:“李太守,你這就不對了。我那叫置之死地而後生,當時那種情況,換作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的。首先我並不認為我的武功會輸給他,怎麼可以輕易向對方示弱。至於後來,”石心撇撇嘴,略略思索了一下,狡辯道:“畢竟我是大哥嗎,對不?這大哥有時要跟小弟的行事有所區別的嘛!嘿嘿!”
眾人被逗樂了。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石心突然問道:“連博天那小子呢?是不是也在府裡住啊!改天等我傷好了,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那小子已經回京了!不用理他,免得看到那副嘴臉彆扭!”杜部柔柔眼眶恨恨道。
石心有些得意的笑道:“哼!那就先便宜這小子了!”頓了一頓,石心終於憋不住問道:“那個……那個晨星公主呢?這兩天你們有沒有見到過她,連博天那小子有沒有再纏著她?”
幾個人忽然一下子沉默了下來,誰都沒有吱聲。
石心看了看大家,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了?我只是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不用這麼保密吧?其實我對晨星公主沒什麼的——”
正在這時,燉好藥湯的張瓊“不合時宜”的出現了。
“張瓊,你過來的正是時候,告訴我,那個……晨星公主她們呢?”
張瓊看看幾人的表情,旋即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石心瞪著他。
“公主……同連博天……回京城了!”張瓊看著石心的表情。
半天,石心終於“哦”了一聲。
“不過我知道晨星公主她並不是真心願意走的,她曾經來看過你好幾次,可是——”
“可是個屁啊!”石心大聲打斷了他的話,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但他馬上就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切!有什麼嘛!女人都是這樣,管她那麼多幹什麼。”石心喝下苦得要命的藥湯,笑道:“不是有個人說過嗎?沒有男人的女人很悲慘,但沒有女人的男人才更招女人喜歡!哈哈!”
“不是,我說大哥,這句話是哪個哲人說的,我怎麼聽著這麼有道理呢?”李暢飲問道。
石心眼骨碌一轉,笑道:“廢話,當然有道理了,因為——那是我說的。哈哈!”
眾人看到石心的樣子,這才又鬆了一口氣。
石心康復的很快,日子過得也很快,轉眼已經是正月十四了。
幾個人又歡聚一堂,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眾人(除了年邁的李存樹)均是以碗代杯,用來顯示北方漢子和軍中男兒的豪氣。
清冽而辛辣的竹葉青從壇中倒入碗中,從碗中灌進口中,從口中穿過咽喉,流入腸胃。
青春的酒就像旱季普降的甘露,洗滌著每個人的心靈,滋潤著每個人的靈魂;酒水傾倒的聲音就像沙場戰鼓的餘音,*著每個人的豪情和慾望。
在這裡,此時,此刻。
沒有傾訴,沒有傾聽,所有的愛恨情仇、悲歡離合都溶化在這一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