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著亮光的眼睛掃過眾人,扯著嘶啞的嗓子喊到:“弟兄們,你們都是好樣的,都是咱憲載王朝的爺們兒,我龍漢無能,今天讓大家讓這群東瀛崽子給欺負了。可咱要明白,自們都是山王部的爺們兒,士可殺不可辱,頭可斷血可流,咱男人絕不能就這樣低頭!”“絕不低頭,絕不低頭!”五十人振臂高呼,臉上神色激昂,目光凜凜。
“說吧,龍校尉,咱們該怎麼做?”付之林喊道。
龍漢抬臂直指松本號:“看到這個猖狂的甲殼蟲沒有,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
“一人抱一顆炮彈,衝過去炸了狗日的!一個赤了上身的填炮手噴著著唾沫星子吼出這樣一句話。
“對!”
“和狗日的同歸於盡,五十人換二百人,值!”
“讓這幫崽子看看什麼是爺們兒!”
“好—”龍漢突然大笑起來,“不愧是山王部的爺們兒,現在把這堆鐵彈抱到一塊,弟兄們全力搖櫓,衝向松本號。”
龍漢含笑再一次看了眾人一眼,將一瓶酒澆在了滾圓的炮彈上。
“軍隊有好酒啊,誓死不回頭,刀光劍影灑熱血,殺得那敵人直喊爹,不回首啊不低頭,咱爺們挺直腰板衝往前走,前頭有美人呀,她在對著哥哥笑……”
橫衝直撞的松本號突然發現幾乎沉寂的火龍船突如一頭瀕死發狂的野牛向自己衝來時,情知大事不妙,指揮官一面命令轉向,一面狠狠地朝火龍一號開火。
那首唱著戰歌,燃著戰火,載著戰士 火龍一號艦受到的轟擊太重了,拖著一大半已沉入海中的船體,它在離松本號只有五十米的地方接連被擊中,震耳的爆炸聲和沖天的火光之後,火龍一號永遠沉在了冰冷黑暗的海底。
而那豪邁悲壯的歌聲似乎仍舊響在天際,久久不絕……
就在驚魂未定的松本號暗自慶幸還沒來得及“Thank goodness”的時候,船尾的一幕情形又差點把他們的屎尿嚇出來;一句“亞馬地”差點脫口而出。
久久沒有動靜的四艘已遭重創的蒼山艦竟如帶著火焰的鬼魅般突然出現。
山王號的撞上了松本號,天王號撞上了赤木號,鷹王號撞上了山下號,蝠王號撞上了鬼王號……
頃刻間,沒有指揮和觀察作用樓船協助的倭寇船被四艘幾成廢物的蒼山艦拉了四艘共赴龍宮。
水海此刻變成了滔天巨浪都澆不滅的火海。
局勢在瞬間有了好轉,但櫻花,松藩兩艘輕傷中型戰船對英雄,火龍一大一小兩艘重傷戰船,勝負還很難料。何況敵船的火力更兇猛。
“這樣下去,我們遲早都要死。”白劍按按腰畔的長劍沉聲道。
“二哥,你的意思是?”任笑看著他的動作和表情已猜出個大概。
“衝上去,肉博!”白劍語氣堅定如鐵。
“不錯,踩著海面上的木板和屍體,這三四百半的距離應該不是問題!”石心霍然轉身望著依然翻著惡浪的海面和不遠處猖獗依舊的三艘敵艦。
宣鐵這時轉身面對三人:“你們有把握過去嗎?”
山丘一樣的惡浪,連英雄號這樣的龐然大物都如樹葉般搖擺不定,人,能衝過去嗎?
三人不語。
“四位將軍,”張瓊提劍踉蹌著跑了上來,“炮彈打光了!”
片刻死寂之後,四兄弟突然相視一笑:“既然老天爺都替我們安排好了,還有別的選擇嗎?”
“張瓊,通知英雄號和火龍號的將士們,全力衝過去,看準時機,登到敵艦上。”宣鐵臉上的肌肉在跳動,“還有,告訴他們,他們都是好樣的!”
“軍隊有好酒啊,誓死不回頭,刀光劍影灑熱血,殺得那敵人直喊爹,不回首啊不低頭,咱爺們兒挺直腰板往前走,前頭有美人啊,她在對著哥哥笑……”
歌聲中,兩艘戰船迎頭破浪,輕巧的火龍艦一馬當先頂在了英雄號前邊。
“滾蛋,王重一,別他媽犯傻,兩船並肩走!”一向冷靜的宣鐵突然瞪大眼朝火龍船上吼。
王重一和數十名部將都站在了甲板上,火光映著一張張堅毅的面孔,十七歲的貢志賢,三十歲的鐵匠孫伏虎,三十七歲的大個二楞,四十歲的西北漢子王重一。
王重一面帶著微笑,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衣甲,定立在甲板上,大聲道:“四位將軍,咱火龍船上的將士們是不是爺們兒啊?”
“轟—”擋在前面的火龍艦,早已半沉的船體上同時被三枚炮彈擊中,騰起數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