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的聲音說道:“王百戶,王百戶,認得朕是誰嗎”心急之下,他倒是忘了這天下除了自己這個皇帝,還有誰敢自稱朕的。
不知當真是龍威震懾還是怎麼的,王猛被他這麼一說,竟然真的睜開了雙眼,看著隆慶,口中說道:“陛……陛下……下……”
“對對,是朕。”隆慶見他認得自己,很是高興,立刻繼續問道,“王百戶,張同知呢?”朱翊鈞在一邊也是不敢說話,緊張地看著他。
“張……張同知……”王猛呢喃著這個名字,還有些迷糊。
“張凡,張同知!”隆慶立刻提醒道。
“張凡……”王猛說著,突然大聲喊起來,“張大人,張大人!”
隆慶見他想起張凡,趕緊問道,“張大人,怎麼了!”
“死……死……”王猛說道。
“死……死了?”隆慶有些失神。
朱翊鈞聽了,用勁推著王猛大聲喊道:“你騙人,你騙人,老師他沒有死。快說老師去哪了,不然本宮叫父皇治你欺君之罪!”
可是王猛無論朱翊鈞如何搖晃,口中只是反反覆覆說著一個死字。
朱翊鈞還在奮力搖晃著王猛,隆慶卻是阻止了他,說道:“鈞兒,不要如此!”
可是朱翊鈞還是再推著王猛。隆慶心煩意亂之下,厲聲喝道:“皇兒!”
朱翊鈞被他這一聲停住了動作,看向自己的父皇。隆慶看到他的小臉上掛著淚痕,大手按在他的頭上,安慰他說道:“鈞兒,張……張愛卿已經死了。”
“父皇……”朱翊鈞大呼一聲,撲到隆慶懷中大哭起來。
屋外的大臣們聽到屋內的哭聲,倒也很是悲痛,他們大多都知道隆慶和朱翊鈞對張凡的欣賞。倒是高拱,他沒接觸過張凡,只是聽到朝中大臣們說過隆慶與朱翊鈞和張凡的關係,只是以為張凡是個很得皇上和太子喜愛的寵臣而已,卻是沒有想到皇上這麼關心張凡,尤其是太子的哭聲,讓高拱對張凡產生濃厚的興趣之時也不由得大大可惜沒有見到這位前途無量的新貴。
張府,趙氏和茹雪婆媳倆自從張凡走後,對自己的兒子和丈夫端的是日夜牽腸掛肚,盼他早日歸來。如今聽到禮部的使臣已經回來了,卻沒有見到張凡回家,婆媳二人以為張凡是進攻稟報去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晚上戌時還是不見張凡蹤影。她們倆心中不安之餘,昭雪也在一旁安慰,也許皇宮中在開宴慶賀,卻是怪張凡也不讓人回來通知一聲,讓家人擔心。
張府一家上下一直等到戌末,突然,家中丫鬟來報張居正來了。趙氏和茹雪立刻讓人迎他進來。
“張大人。”二人立刻上前見禮。
“夫人,茹雪。”張居正跟她們打了招呼,坐了下來,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一個是自己學生的母親,才過上好日子沒多久;而一個是自己學生的新婚髮妻,剛成親還不到兩個月,就要守寡。張居正實在是說不出口。
趙氏和茹雪都是聰明的女人,怎麼會看不出他有難言之隱。茹雪很是害怕,害怕的已經開始渾身發抖,腿軟之下多虧了一旁的妹妹昭雪扶住,這才沒有倒下。趙氏可能也有些猜到,雖然心如刀割,依然鼓起勇氣,問道:“張大人,是不是我家凡……凡兒……他……”說道後面,聲音越來越發顫,最後已經說不出話了。
張居正看了她和茹雪的模樣,知道她們已經能猜到了,只得說道:“凡兒,凡兒他,死了。”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趙氏和茹雪立刻就昏了過去。“夫人,夫人!”“姐姐!”堂中頓時亂作一團。
第二日的朝堂上,氣氛頗為悲傷。王希烈先是向隆慶正是稟報了此次出使韃靼的諸項事宜,下面眾人開始了關於張凡後事的商議。
“陛下,這次我們能夠平安歸來,甚至免去了與俺答的誤會,避免了兩國開戰全都是張大人的功勞。”王希烈那日也聽到俺答說過此事,所以立刻站出來說道,“雖然不知道張大人和俺答說了什麼、許諾了什麼,但若不是張大人說動俺答親率一萬人馬護衛我等歸來,老臣今日恐怕也……”
隆慶和滿朝文武一聽就明白了,昨天王希烈等人剛回來的時候,隆慶聽了彙報,說是他們被人襲擊之時,是俺答親自率人幫忙護衛的,那時的隆慶正覺得奇怪,王希烈這麼一說,他才明白過來,定是張凡許諾了什麼,俺答才會率軍親護。
果然,有人提出了反對:“張大人的功績的確令人敬佩,可他並非此次出使的領頭,卻擅自許下俺答什麼條件,萬一俺答一次為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