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弄著衣帶,一幅不知如何拒絕的模樣,終於笑了起來:“楚小美人兒,不是說當我是同性麼?怎麼這會兒說起同住來卻嚇成這般樣子?好了不開玩笑了,管家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總之替你物色一個好的來——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謝聆春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蠟丸,遞過去,“這是段公子從南疆捎來的,你看後記得毀掉。”
早過了平日休息的子末時分,楚歌躺在床上,卻半點睡意也無。窗外風雨漸起,淅淅瀝瀝彷彿敲在人的心頭;謝聆春離去未久,不知道他準備了雨具沒有?從楚府到他住的血衣衛衙門並不遠,但這個人最不喜歡騎馬坐轎……
手指不受控制地撫上自己的唇,楚歌知道她還是沒有辦法當那個吻沒有發生過,記憶中這還是第一次呢……只不知道在她依然找不到記憶的那三年,是否曾經也和什麼人,有過這樣甜美的接觸……
輕輕閉上眼,想起方才在躺椅上做的那個夢。與她曾在綠綺閣中的夢境重疊,又見那深深淺淺的迷霧……這一次她在尋找,找那個白色的背影,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她明明知道,只要他回頭,等待的……就是一柄腰斬的刀……
醒來抱住姜鴻昊的那一霎那,她真的以為他就是武青,她不能讓他走,不能讓他離開——離開,就是死亡……段南羽曾經多次描述過武青受詔赴死的那段“未來”,就連這一次的蠟丸傳信中,也又一次提及……
注:那個,只是提醒大家一下,文中的綠綺閣之夢,在第十五章《綠綺閣訴衷情(下)》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風雨欲來
一年新京的秋天,總是愁煞人的秋風秋雨,秋寒一場直冷得人困頓在屋,再也不想出來。
科舉之期已至,緊鄰科舉考場貢院的有朋樓,也在熱鬧了這麼些日子之後,終於迎來了冷清的時刻——舉子們要連考三場,每場三天,三天之內是要吃住在考場的。
這一天,已經是開考以後的第九天了,只等日暮時分貢院放牌清場,便功德圓滿,該哭該笑差不多也就知道了。
而就在這一天的午後,有朋樓中又開始重新納客,接待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一位客人。
那人很低調,極平常的蓑衣斗笠,一雙隨處可見的木屐,走在街上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打扮;只是他在進入有朋樓之後,僅抬頭掃了一眼,那正打著瞌睡的店小二便一下子跳了起來,恭恭謹謹地跟過來伺候。
那人卻只擺擺手,道:“別叫人來打擾我。”說罷便不再理人,自顧穿堂而過,留下一路水印。
貢院那邊還沒散場,店裡面只有幾個提早交了卷子的考生在那裡閒聊;這會兒看見那人進來,其中一個便張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叫住他,卻終於沒有開口。
“鴻昊兄認識這個人?”
舉子姜鴻昊猶豫了一下,搖頭說:“不認識,不過看他面生有些奇怪……”
姜鴻昊的眼神不錯,那個只露出了半截玉雕般下巴地蓑衣客。的確是楚歌,而她要去的,也正是她在這裡常年訂下來的那個院落。
外面只是小雨零落,她打扮成這個樣子過來,自然是為了避人耳目不想被人認出來——這一點姜鴻昊猜得沒錯,不過姜鴻昊卻沒有想到:其實她特意吩咐了不讓人打擾,是為了借這個偏僻舒適的角落,睡一個好覺——夜裡還有一場好戲等著她,自然要養足了精神,認認真真去看的。
果然沒有人前來打擾。於是她這一覺的的真真睡得香甜。直到了天色全黑下來,才足地從那專為她準備的蠶綿絲被裡伸了個懶腰,慢慢張開了眼睛。
身邊一個人影也無。楚歌滿意點點頭,披了衣裳拉開門向外看了看:暮雨愈急,小院裡沒有燃燭,四處黑乎乎的;只有前面有朋樓大堂中***通明,好一片歡聲笑語。
楚歌輕輕咳了一聲。
一個素服少年不知從什麼地方出現,微微垂了首立在簷下,低聲道:“楚大人。”
楚歌抬眸看了他一眼,嘆息問道:“怎麼你還沒有走?”
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曾經跟隨楚歌很久地辛鋒寒——謝聆春送來的“可靠”管家,居然是他。
“鳴鸞苑中的人到底只攻情報一個方面,楚大人要個侍衛跟著的話。還是屬下來好些吧。”辛鋒寒這是答非所問,楚歌原本是堅持要他回湖南的,那邊武青建立新軍,正缺將少才;而辛鋒寒的武功和家世,都足以讓他在那裡一展長才,建功立業。不過謝聆春一封書信,卻讓他拋下了辛月和辛氏族人來到新京。執意要跟在楚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