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年。”有人嘆息了一聲,聽起來頗有幾分同情的意思。
布魯森附和著點了點頭,他作為一個情報販子,審時度勢的本事向來很強,跟監獄裡大部分人關係都相當不錯,剩下關係不怎麼樣的,是已經感染,無法溝通的怪物。
那兩人站起來,“你在旁邊看了那麼久也夠嗆,走吧,我們去餐廳找點兒東西吃。”
布萊特靜靜地蹲在樓梯拐角處,聽著三人的腳步聲向走廊另一端走去,等完全聽不到了,他才從那裡走了出來。
布萊特不能說自己的情緒毫無起伏,事實上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後,布萊特渾身肌肉都繃緊了,他一直刻意抑制住的殺氣與惡意在體內衝突,想要血洗整個監獄的惡意在不斷叫囂,刺得他後腦處一陣陣刺痛。
他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冰綠色的眼睛裡瞳孔暗沉沉的,休息室,他向上看了一眼,這個房間在四樓的位置。
布萊特不再掩飾自己的行動,他以極快的速度向四樓休息室的方向過去,路上出乎意料得沒有任何人阻攔,事實上,空空蕩蕩的走廊裡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隨著病毒的不斷侵蝕,萊斯利的暴躁與日俱增,常常有人直接被他殺死,久而久之除了個別幾個同樣感染了病毒的人,其他犯人都不敢在萊斯利所在的區域逗留。這倒是給布萊特提供了方便,他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讓萊斯利提前察覺到他的到來。
剛上四樓,布萊特就敏銳地聞到了血腥味,他眉頭跳了跳,放輕了腳步來到休息室前。
休息室的門半掩著,裡頭靜悄悄的沒什麼聲響,布萊特深吸了一口氣,將門推開了。
眼前的場景令他的心臟驟然收縮,一瞬間帶來的衝擊使得他眼前一陣昏黑,他不得不扶了一把門框,下狠勁兒咬了舌尖才迫使自己將巨大的憤怒和恨意壓回去。
血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布萊特並不理會陣陣刺痛的舌尖,他向蜷縮在房間中央的葉遲走去,臉色慘白的男孩兒身下是浸透了血的地毯,地毯溼噠噠的,顯然血液還在不斷地從男孩兒的身體裡流失。
葉遲的身體素質經過病毒的改進,傷口的癒合能力十分驚人,流了這麼多血,只能說明在這段時間裡他幾乎不間斷地遭受著堪稱致命的暴行,布萊特在葉遲身邊半跪下來,他不斷吸氣,試圖讓自己的心跳緩和下來,然而刺鼻的血腥味,浸泡在血水裡的瘦得驚人的身體都讓他無法做出正常的動作,他甚至不敢伸手碰葉遲,唯恐面前染著血的人會如同他弱小的父母一樣,在他眼前逐漸冰冷。
直到一聲微弱的呻吟把布萊特從恐懼的深淵中拽了上來,葉遲的細胞依舊孜孜不倦地試圖修補這具重傷的身體,傷口癒合帶來的疼痛綿長得如同酷刑,葉遲因為失血和遭受毆打時的劇痛導致的昏迷很快被這種疼痛喚醒,他的睫毛動了動,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幾乎在看見面前有人的同時,葉遲就開始了尖叫,在這短短几個小時的虐待中,葉遲的自閉症症狀顯然惡化了,現在他根本不管面前的人是誰,只是一味得尖叫閃躲,向著他自認安全的角落掙扎著爬過去。
布萊特終於明白心碎是什麼感覺,他的胸口疼痛,眼睛裡滿是血絲,但他還是不敢碰觸葉遲,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假如他像以前一樣強硬反而會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於是他只能維持著半跪的姿勢,看著葉遲將自己蜷縮在房間角落裡,發出小動物一般懦弱的令人心疼的小聲抽泣。
“哦,讓我看看,這是誰來了?”包含惡意的聲音不但吸引了布萊特的注意力,同時也讓葉遲的驚恐更上一層,他細聲尖叫,將頭埋在懷裡。
布萊特站起身來,他剛剛的情緒太過動盪,以至於竟然沒有意識到萊斯利的到來。
不過他也不怎麼吃驚,葉遲身上的新傷還在流血,證明造成傷口的那個人並沒有離開多久,甚至可能就在附近。
布萊特盯著站在門口的這個“人”,從外表上來說,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肌肉以古怪的形態糾結隆起,上頭滿布的青色血管讓萊斯利看起來像是科幻電影裡才會存在的怪物,他臉上的五官被過度發育的肌肉擠得變形,一雙飽含惡意的眼睛如同爬行動物一樣,閃爍著冷冰冰的光芒。
萊斯利走進房間,他先是看了一眼還在角落不斷髮出小聲尖叫的葉遲,接著對布萊特笑著說:“難得有你這麼稀罕的客人,他是不是太吵了?”
一邊說著,萊斯利一邊向葉遲靠近,布萊特走了兩步,擋在了萊斯利前進的道路上,他冰綠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萊斯利,冷淡地說:“